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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沈季珞才带着妻儿出门。
四人来到已经闭馆的游乐园。之前就有打招呼,此刻整个游乐园只为这一家四口开放。
悠然是个小姑娘,看见有好玩的她也将眼前的愁楚全然抛在脑后,专心投入愉快的游戏中去。
程然笑着靠在丈夫肩头,目光含水看着玩在一起的两个宝贝。
游乐园的灯,姹紫嫣红的亮着。
沈季珞拥着心爱的妻子,希望时间在这一秒定格,永远不要再走!
夜色浓郁,墨盘似的天空上繁星点点。
华丽的大房子内
“家尉,你可尽快拿个主意,到底要不要和那个男人合作?!”沈父见儿子迟迟没有与对方进一步合作的打算,急得在茶几前来回踱步。
老爷子已经病危,这个时候正是筹划大事的好时机。若等老爷子归西之后再来部署,那就错失良机!
“爸,你说……爷爷还能拖多久?”不同于父亲的焦急,沈家尉只是悠闲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他修长的手臂还闲适地搭在沙发背上伸展着,西裤包裹下的大长腿慵懒地翘在前面的茶几上,
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听儿子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沈父步子微顿,他看儿子,冷哼,“谁知道还能拖多久?!”
从他淡漠甚至还隐隐带有怒气的话中,沈家尉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对他的爸爸有多么大的意见。
用沈父的话说,这些年他鞍前马后伺候着老爷子,虽然不见得立了多大功,但也算有个苦劳吧!?没想到这临了,沈家其它人谁都可以分到一些美差,就他们爷俩连点蚊子肉都没吃着。沈父
这心里不可能对自己父亲的偏心和狠心没有一点情绪。
这会儿,如果立马接到老爷子离逝的消息,他不带一丁点难过的!顶多是感叹一下人生苦短,不会再有更多。
“家尉,别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候,你反而想撂担子吧?”沈父盯着自己的儿子,感觉不妙。
沈家尉头枕在沙发背上,往日深邃有力的眼神此刻却是无神地看着经名家设计的挑高型天花顶,他像是喃喃自语,声音轻,若不细听,根本听不清。
“爷爷正弥留之际,我却伙同外人准备给沈季珞来个腹背受敌,事成之后,你说爷爷是会被我活活气死?还是被我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沈父一听这话,就知道儿子是真的打算临阵撤弦,这可怎么行?
“家尉,你听我说……”沈父立即过来,坐在儿子一侧的单人沙发里,苦口婆心道,“到了这会儿,你可不能妇人之仁!想想这些年咱们爷俩替沈家买了多少命,到头来得到什么?我就不提
了,我本事平平,本也就落不到什么好处。可你不同啊,你一来是沈家长孙,二来你能力也不比那个沈季珞差,单单就因为他是嫡孙,老爷子就把整个家业都给他。凭什么?这人活着不蒸馒
头争口气,事到如今,就算咱们拼了命,也要把这丢掉的脸面挣回来!况且你知道这会儿外面有多少人看咱笑话吗?他们背地里都说咱爷俩是窝囊废,就算咱们拼尽老命他沈季珞一根小指头
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咱们捏死!”
沈父故意说话激怒儿子,千万不让儿子有收手的打算。
他这一辈子平平庸庸、碌碌无为也就算了,可儿子明明有做大事的能力,在他这个父亲眼里一点不输沈季珞那个遗腹子,为什么要甘于接受老爷子偏心的安排而不为自己的人生奋斗?!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战争!起义,必须的!他们要靠自己的本事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如今那头的人就等咱们回话,你也赶紧给人家一个痛快,不然一直拖着对方,这叫什么事啊?”沈父催儿子立即定夺。
对方是沈家尉之前就一直有往来的在K国颇具实力的家族大财阀。沈家尉原想借助外力令沈季珞受内外夹击,给他一个错手不及,在他全心对付外敌时,自己再将内部掏空,让沈家在沈季珞手
上土崩瓦解。届时自己再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姗姗登场,救家族于危难之中。
原本计划好的事,到眼下,却令沈家尉踌躇。
“爸,你觉得这次的事,他处理得如何?”
提到这里,沈父正了正脸色,先是较凝重的,而后又故做轻蔑,“哼,如果换成你,事情办得不会比他差!”
“你真这么认为?”沈家尉反问。
“自然!”自己的儿子,沈父知根知底,才华横溢,能力非凡,又岂是沈季珞这种泛泛之辈可以媲美?
沈家尉也一声轻笑,叹道,“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