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缓缓变大,直到增大到把整只老虎塞进去都绰绰有余才停下来,悬浮在半空中。给石荇交代了几句,杜芝走到院子的一角,盘坐下恢复灵气。
石洲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虽然石洲也可以说是一名修真者了,不过他现在就和刚进天一宗时的石荇一样,对修真界一无所知,常识也是一片空白。
石荇示意石洲把那一大堆的筋骨拿来,放进了鼎里。往丹香鼎里放了几块红色的灵石,石荇将手紧贴在鼎的下部,丝丝绵绵的向里面的聚火阵注入着火灵气。丹香鼎里升腾起一阵橙红色的火焰,那一瞬,便将一些细小的骨头融化。
一个时辰过去了,石荇站在鼎边稳如磐石,均匀的向这鼎里输送着灵气。虽说木灵气和火灵气轮流替换着,石荇的脸色仍旧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她一边用神识关注着鼎里的情况,一边运行着天一诀回复灵气。感受着经脉和丹田里还是在慢慢减少的灵气,石荇有些心急。
终于,承受不住灼热的火焰,那硬骨头很快融化。看着鼎里浓白粘稠的骨胶,石荇脸色一喜,终于要成了。丝丝缕缕的灵气注入其中,鼎里的火焰小了许多,温火慢熬着。看到骨胶缓缓变少,开始透出一种晶莹的感觉,石荇用眼神示意石洲开始剥掉了老虎的皮毛。
等到原本半丈宽的骨胶缩小到脸盆大小。香气四溢,颜色已经变得完全透明,石荇缓慢的减少着灵气的供应。等到火焰彻底熄灭的那刻。石荇大喝一声,“膜来!”
石洲揭起皮毛与肉之间的那层皮膜,扔向石荇。已然调息好的杜芝口念法诀,丹香鼎迅速缩小,石荇一把抓住大小适宜的丹香鼎朝着飞来的皮膜倾倒而去。
冒着丝丝热气的透明药膏均匀的附着在皮膜上。凝而不散,缓缓的浸润到了半透明的皮膜中,最后与皮膜融为一体。等到那白色的热气完全消失不见,空中也失去了虎膜膏的身影。
石荇仔细的看了几眼,没有看到已经制成的虎膜膏,欣喜异常。这制好的虎膜膏若是能够完全透明。便是说明是成功了,此时的虎膜膏效用要更好,敷在身上可以完全吸收药力。不会有一点浪费。
石荇冲着空中的一处点点头,随即便感觉到手上那柔滑的触感。石荇大致丈量了一下面积,满意的点点头,这贴虎膜膏足够全身都贴到了,效果好的话。估计不用再用第二贴了。
将手中的虎膜膏递给了石洲,石荇对着空中的一处眨了眨眼睛。听到脑海里小金的回话。石荇放下心来。冲着两人摆摆手,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打坐调息之后,石荇舒展开僵硬的身子,压抑着的思绪却翻涌出来。她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眼里是闪过迷茫和自责之色。
帮石洲贴好虎膜膏的金书待进了石荇的房间,现出身形来。看着双手微颤、面色苍白的石荇,心里微叹,还是个孩子呀。
“小荇——”
石荇一把摄过金书,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痛苦,“小金,我把那只老虎杀了,一条生命就这么死在我的手里。小金,我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金书挣开她的怀抱,严肃的说:“跟我来!”
石荇匆匆和柳月打了个招呼,跑了出去。
坐在金书上,石荇看着金书指给她看的一处处景象,眼里闪过深思,灵台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金书语气平静,“可有何感悟。”
石荇沉吟了一会儿,释然道:“这弱肉强食本是天地规则,是我着相了,学习了兽科后,经常见那些灵智颇高的妖兽还有灵兽,便想着天地万物皆有灵,因着自己杀生心里难受。不过,老虎吃羊,羊吃草,羊何其无辜,草又何其无辜,被责难的老虎又何其无辜,这本就是天性使然。”
“无论怎样,为着大哥我今天是一定要杀生的,我问心无愧。”斩钉截铁的一句问心无愧说完之后,石荇脸上满是坦然,再也不见迷茫之色。
金书心下满意,嘴上的话确是更加严厉,“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连一只未开化的野兽你都要给予同情的话,我劝你就不要再继续修行了。修真者如果心不坚定,那踏足大道的希望就更加渺茫,有大成就的修真者无一不是心志坚定之辈。只要坚守了自己的原则,杀生又何妨,杀人又何妨。”
听完金书的一席话,石荇豁然开朗,确实,不管何时,只要坚守了自己的原则,那便问心无愧。灵台一阵震颤,石荇隐隐觉得神魂升华,元神也长大了一圈。
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石荇趴在金书身上,亲昵的说:“谢谢你,小金。”
金书扭了几下,载着石荇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