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己曾见过萧阙,可是记忆中却没有一点关于萧阙的记忆。
萧阙的眼中难得的带上了一抹笑意,说道:“那年你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记不清楚是正常的。”
那一年初相见,萧阙方才到十五、一个沉默的少年,而傅云书不过五岁、正当韶华过了头简称是乳臭未干的年纪。
那时,萧阙带着公子陵交代给他的龙骨到裴家的时候,家人前去通传,他在大厅中等着,感觉有什么在拉她的衣角。
低头,对上的是一个粉妆玉琢的漂亮娃娃,方才深秋,那娃娃却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冬衣,粉粉的襦裙袄子上点缀着白色的小兔子毛,圆滚滚的,远远的看去,如同一个行走的粉色团子一般。
那团子见着他看着自己,咧嘴一笑,对萧阙吐字不清的说道:“哥哥抱抱……”
萧阙少年老成,因为特殊的身份纵然在鲜衣怒马的年纪却是鲜少有笑容,冷冰冰的一张脸,别人都避之不及,很少有人与他这般亲近。
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纯真、真挚的笑容,萧阙愣了愣,下意识的抱起了拉着衣角要抱抱的娃娃。
“吧唧”一声,萧阙感觉脸上一阵温热,却见那娃娃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鼻涕、口水弄在他的脸上黏糊糊的。
少年的萧阙错愕的看着怀中的女娃娃一脸得逞的笑容,生平第一次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给轻薄了……
“小姐,你以后少跟三少爷学这些不好的习惯……”一个青衣妇人,应该是下人的打扮,一把从他的手中抱走了对着自己傻笑的小团子,萧阙抹了抹脸上的口水鼻涕,眼神复杂……
将手中的龙骨交给裴家老太君的时候,萧阙方才知道那粉色的小团子,就是公子陵一直挂在口中心心念念的女儿。
他是受人之托,也没有多留,将龙骨留下之后便就告辞离开,离开的时候看见一个长的十分漂亮的锦衣少年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吧,手中拿着一朵红艳艳的海棠花,缠着一个侍女要胭脂吃。一个比他年长一些的少年过来将他拎走,老气横秋的教训道:“三弟,你若是再胡闹我就告诉大哥关你禁闭。”
十年前,不过是生命中的擦肩而过,以为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没想到命运这个东西那般的奇妙,十年后再次相遇,昔日的粉色团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再一次见面,性格不改当初的顽皮,误将他当做了小倌捉弄的他哭笑不得。
当年堂堂的毓烟公子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团子轻薄这般丢脸的事情既然傅云书不记得了,萧阙自然不会帮助她回忆起。
傅云书没想到她与萧阙竟然在十年前都已经见过面,一面惊讶的同时,一面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见着傅云书问起公子陵,原本萧阙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那一抹浅浅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语气沉重的说道:“当年他将龙骨托付给我带给你,说是要去远方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却没想到,他这一去,再也未曾回来过。”
虽然心中早就有准备,但是听见萧阙这般一说,傅云书的心中似乎被什么突然揪住了一般,生生的疼……到底,这世上唯一一个跟着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也离开了她啊……
“那他为什么在活着的时候从未看过我一眼。”傅云书的声音有几分委屈的在萧阙的怀中说道,从出生开始,便被隐瞒了自己真正的身世,直到成年之后,才直到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谁,他们的模样,傅云书见都未曾见过,只能单单凭借着一幅画卷来回忆,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委屈和埋怨的。
萧阙听了傅云书的话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他并非是故意不见你的,不见你,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竟然让一个父亲狠心到一生都不见自己孩子一面。”傅云书委屈的说道。
萧阙知道,怀里的少女心思纤细敏感,看重亲情却又害怕遗弃,压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之意,说道:“能让一个父亲忍着一辈子不去见自己的女儿,肯定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这样不得已的理由,自然是与自己女儿的安危有关系。”
那一刻,傅云书听出萧阙的声音有几分飘忽,沉寂的黑夜中,那温和的声音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将那尘封的秘密给割开:“其实凰国与姬家王朝有着最为直接的联系……凰国王室并非姓王,而是姓姬,他们流着曾经东陆上最为强大王室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