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诗来形容:“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你的孤苦无助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出生在农村,我也是从贫苦的农村走出来的。我理解农村的痛苦与心酸,因为田间地头割谷插秧、池塘河边打草喂猪的事我也干过,我的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农民。
我愿与你诚心交往,聆听你的心声。
附上近照一张。
江北省云阳县北河镇中学?牛天苟
很快,田美霞又来了第二封信:
天苟哥:
收到你的来信。看到照片上你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和端正温和的脸庞,我真是喜不自胜。
在我们这偏僻的山村,女孩们很少有上完中学的,有的甚至连小学也没有上完或根本没上过学,她们大都很早就由媒人说合结婚成家。
我毕业在家,媒人们三番五次地来说合,我都没有同意,我不想就这样草草处理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曾到怀洪市表姐家去过一次,表姐也给我做了一次媒,介绍了一个男朋友。
起初,我对他印象不太好,最后经不住表姐的极力撺掇,只得勉强答应了。了解一段时间后,我觉得此人属寻花问柳之辈,心里顿生反感。
天苟哥,这便是“已将路柳为连理,翻把家鸡作野鸳”哩。
一个月后,我便给他写了一封闹情绪的信,就此断绝了关系,表姐和双方的老人们都莫名其妙。世人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到底是“人海茫茫,知音难觅”。
现在老天让我寻到了你,或许是我一生的幸运,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本月年满18岁,但愿把终身托交于你——真诚地同情我的天苟哥。
天苟哥,你说你身高只有1.57米,且在农村中学任教,这些我又怎么在乎呢?只是你我的地位好比天鹅与麻雀,且又天遥地远,你我结合,须得伯父、伯母同意,切勿违拗他们的意愿才是。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千言万语何所言,尽在方寸纸帛间。
但愿每月都能见到你的来信。
美霞
看完信,牛天苟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张用纸包着的薄薄的照片,他赶忙抖落出来,打开纸包。
蓦地,一剪清新的山景托着一个靓丽的姑娘跳进他的眼帘——
灰茫的山脚下有条道,道上站着一匹马,马背上坐着一个青春勃发的姑娘。
她身穿一条青灰色的裤子,洁白的毛衫使整个画面熠熠生辉。她双手勒着缰绳,望着远方甜甜地笑着,浓密乌黑的披肩秀发,掩不住宽阔的前额和丰满圆润、如脂如玉的脸庞。
她简直就是一朵富丽的山茶花!
端详着照片,牛天苟怎么也不能想象这个美人儿般的姑娘就是信中那个愁苦不堪的美霞妹妹!
从此,他们开始了更频繁的通信。他们的“两地书”越写越长,两颗心越靠越近。
阅读田美霞的信,已经成为牛天苟生活中最温馨的享受,她那柔弱娟秀的字迹,犹如颤动的音符,紧紧拨动着他的心弦,他为这个小姑娘的表达才华而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