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又一个“二杆子”不满道,“谁还管你个鸟(diǎo)的个人问题!
听着操正东老师切合实际的分析,牛天苟觉得很有道理,看来,找农村姑娘,组成“半边户口”家庭,然后一手拿粉笔在黑板上“耕耘”,一手拿锄头在地球上“作画”,将是绝大多数农村老师的唯一选择。
看看周围已婚的老师们,哪一个不是找的农村姑娘?
他们虽然吃了皇粮,成为国家教师,本质却没有改变,还是农民,甚至比农民还忙还累。
上午衣服鞋袜穿戴整齐地上课,中午就脱了鞋袜高挽裤腿“哧溜”进责任田里,撅臀、低头、俯腰,干累了便扯起衣摆擦汗,下午有课还得风风火火地赶回教室。
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茅檐荆篱间灌粗茶,吸劣烟,踩鸡屎,蹚马尿,随地吐痰;田间地头里顶风雨,踏泥路,扛犁耙,挥牛鞭,起早贪黑。
教学种田两相顾,这头顾来那头误。
呜呼,老师“半边户”!
……
回到寝室,牛天苟郁闷地灭了烟蒂,准备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然后上课。
这时,程老师忽然推门进来,满面春风。他轻轻掩上门,然后小声道:“牛老师,我的婚姻大事解决了,操老师的也正在解决,你准备怎样?”
“嗯?”牛天苟一怔,不知程老师何意。
“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程老师见牛天苟发愣,干脆点破,“我说的是你与牡丹姑娘的事。”
“我跟牡丹是一个村的。”不等牛天苟答话,程老师在牛天苟的床边坐了下来,道,“昨天,牡丹她妈到我家里把你与牡丹的事跟我说了,她叫我问问你打算怎样?”
“这个事……”没想到程老师也知道了这事,想了一下,道,“我想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过两年你就25岁了,人家姑娘还会等你?”
程老师递过一支烟来,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一脸真诚地道:“我是过来人,跟你说句真心话,在农村乡下,20到26岁是婚恋的黄金年龄,绝大多数姑娘都会在这个年龄段结婚成家。以后年龄越大,你的选择范围就越小,婚恋就如同登山一样,越往上,你脚下的面积就越小,到了顶点,你就只有自己的立足地,没有选择了。”
“我想……想工作两年再考师范学院。”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牛天苟只得嗫嚅着道。
“是这样……”程老师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上次我想把我媳妇的那个好姐妹介绍给你,你小子支支吾吾的,搞得我在我媳妇和她那好姐妹面前很是尴尬……”
说到这里,程老师若有所思了一会,干脆直言道:“就算考上了师院那又怎么样?到师院学习4年,毕业时你就29岁了,即使分配到城市里,你的婚恋也会成为老大难。”
“我在樊城生活了这么些年,知道城市的姑娘谈朋友的条件要比农村姑娘高得多。”
程老师抽着烟,语重心长:“简单跟你说,首先,个子要高,最好1.7或1.75米以上,1.7米以下被视为半残废,而且相貌要看起来顺眼;第二,工资要高;第三,住房要宽敞,最好有摩托车。就这三条,像我们这些人一条也够不上,况且年龄将过30岁了,恐怕在城市只能打一辈子光棍。所以我才要求调回来。”
“你知道我刚回来的感受是怎样的吗?”
程老师顿了一下,忽然随口道出了一首诗:“十年入樊城,归来泪满巾。满城颜如玉,无缘程某人!”
牛天苟被程老师的“雅兴”逗笑了。
“你别笑,我这是真心话。”程老师灭了烟,站起身来,“话说回来,像牡丹这般模样的姑娘,不说在我们周围几个村里是最好的,就是在城里也不多见,不然我也不会来跟你说这些话。你要把握好机会,希望你别走我的老路。”
程老师走了。牛天苟呆坐了一会,心里很乱。他知道程老师的这番话是肺腑之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唉,这种选择,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