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黑子咋了,我在奉天还扛过大包呢。吴大哥,我没说笑,我真想干”
“行是行,就是挖煤这活太辛苦了,有点委屈你。”
“没事,算我一个吧。你说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吧?”
“你要是愿意干,明天就可以上班。”
“好,定准了”
……
“吴大哥,我今天来,是为了我弟弟和秀儿的婚事,咱们两家赶紧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吧?”
“没问题,云武啊,你定吧?”
“现在春暖花开,不冷不热的,正是结婚的好时候,我看就这个月吧?”
“行。”
“吴大哥,你就一个妹妹,妹妹出嫁,这是大事,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赵云武的意思是问吴家要不要彩礼钱。吴占山笑道:“放心吧,俺家这头儿,啥说没有。啥彩礼不彩礼的,我图得是给妹妹嫁给一个好人家。你就是有金钱万贯,我也不一定稀罕。俺家不缺那几个钱。相中你这个人了,一分钱不给也好使!”
“啥也不说了,月底就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办了吧”
“行,你说了算。”
赵云武这次到吴家办成了两件事,一是把弟弟的婚事定下来了,二是给自己找了份活干。
回到赵家沟,赵云武把这两件事学给家里人听,家里人听完又喜又忧。喜的是二龙的婚事定
下来了,忧的是赵云武要下煤窑干活了,这可是份苦工。
头天晚上,亚儿含着泪给赵云武准备了一套工作服。所说的工作服,就是一套破旧的棉袄棉
裤。上面大窟窿小眼子,已经露了棉花。亚儿说:“你这是何苦呢?咱家又不缺这俩钱,你
遭这罪干嘛?”
赵云武说:“我这人闲不住。再说了,咱家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次闯奉天一分钱也没
拿回来,有点对不住你们。我去煤窑,能挣俩是俩。”
“你这人啊……”
“哈哈,媳妇,这点苦算什么?不吃苦中苦,哪有甜中甜啊?放心吧,看我壮得像头牛似的,这点苦,算啥?”
睡了一宿好觉,赵云武精力充沛,早饭吃得饱饱的,吃完便直奔南山煤窑。
南山煤窑在南山山腰上,窑外搭了两间破旧工棚。工棚外面坐着一群工人,大约有十多个,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正在大声开着玩笑,唠嗑。他们看见从山底下走来一个人,一个个都瞪大眼睛。赵云武走到工棚外,往人群里一站,问道:“杜老板呢?”
一个彪形大汉站起身,瞪圆了眼睛,问道:“你是新来的吗?”
赵云武见这人的目光很不友好,所以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大汉的嘴撇成一个“八”字,说道:“杜老板不在!我是这里的把头,你有话快说,有屁
快放!”
一群工人七嘴八舌地说:“这位是李把头!有啥话你就和他说!杜老板不在,李把头说了算!”
赵云武不卑不亢地说:“我是吴占山介绍来的,请大家多多关照。”
一听这话,李把头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拿出一本草纸,说道:“我们这里挣的是日工资。来一天给一天钱,一天一呲牙。你叫什么名字?我登一下记。”
“我叫赵云武”
“以后你每次上工之前都在我这里登一下记,如果不登记,按旷工处理。知道了吗?”
“知道了”
李把头站起身,走到赵云武面前,用拳头击打了两下赵云武的胸脯子,狂笑道:“行,身体
挺结实!”
一群工人见状哈哈大笑。赵云武板着脸,没给李把头好脸子。李把头没趣地退了两步,说道:
“挖煤可是力气活,我怕你小毛驴拉车没长劲儿”
工人们又是一阵大笑。赵云武问道:“什么时候开工?”
李把头说:“马上开工!”
赵云武随着大伙走进工棚。挖煤是重体力活,窑下面又闷又热,干起活来必须光着膀子。赵云武见工人们脱光了衣服,也把上衣脱了。李把头发给赵云武一个煤油灯,一个装煤的大背筐。李把头敲着盆,吆喝道:“开工了,开工了,开始下窑吧”
这个煤窑大约二十米深,下去有一个斜井,人得猫着腰走下去。井下有镐头,铁锹。用这些最原始的生产工具,一镐头一镐头,一铁锹一铁锹地挖煤。然后还得一筐一筐地往外背。挖煤的工人像牲口一样,甚至连牛马都不如。
第一天干活,赵云武虽然身强力壮,但也觉得有些吃力。干了大约一个时辰,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他累的浑身颤抖,心想:这活真不是人干的!我一定要坚持下来,过几天就习惯了。
赵云武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在井下努力的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