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难道不知道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他这种适得其反的安慰,而是绝对的安静吗?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心里不愿意,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说不定他现在还迷她迷得要死!”
傅泽镐显然被吓了一跳,透过观后镜一脸小生怕怕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想继续被迁怒的话,从现在开始请你闭嘴。”
傅泽镐没有作声,等我转过头不再看他,他却又低低地咕哝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一眼扫过去,他立刻噤声,连大气也没有再敢喘一下,一路上只管目不斜视地往前开车。
车厢里终于安静了,我却没有感觉到有多舒服,反而觉得越来越压抑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上面还停留着严久寂拉着我摸他时的触感。
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把他废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越想火气越大,正想做些什么发泄一下,手机忽的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座机号码,而且是仁德医院的座机。
我第一反应是阿年出了什么事,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接了起来。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正是阿年的声音:“姐,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低低哑哑的,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事。
“我当然还在出差了,不是跟你说了这次出来的时间会比较久。是不是我太久没去看你,想我了?”
电话那头,阿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第一时间回答我“是的,姐,我想你了,很想”。
这一次,他在沉默良久之后,问我:“姐,你根本就没有去出差对不对?前一阵子,我在医院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是个孕妇,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话说到这里,他忽的停了下来,我心口一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他接下去说:“他们说,你为了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叫严久寂的男人,你现在,是跟他在一起吗?”
“阿年,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没有——”
“我也希望是他们胡说八道,可是,姐,我都看到了。我今天强迫自己,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去看完了那些关于你的报道……”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了?
“阿年,你听我解释……”
我心里慌乱无比,直觉地想要和他解释些什么,不希望他把这些事情都怪罪到自己身上。
可是这一天,向来对我无比顺从的阿年却再度打断了我。
他一字一句,不带丝毫感情地道:“顾瑾时,其实有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所以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想把这些想说的话,都说给你听……”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阿年用那样的语气叫我的全名,其实那一刻我的心里是拒绝的,我甚至感觉到无比惶恐,可是他却不容我拒绝也不管我有多害怕。
“请不要再把我当做是你生活的寄托了,我真的很累。
也许在旁人眼里,我这么年轻却没有健康的身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真的很可怜。可是在我心里,顾瑾时,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为自己而活,只有你,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可悲?
更可悲的是我,明明那么想解脱,想离开,却因为你……因为你不得不继续留下来煎熬。
顾瑾时,有时候我觉得我很爱你,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恨你。而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