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逛街救人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围观的众人显然也不明白郑诺的意思，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各位乡亲们，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错是不是？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杀人偿命对不对？刚刚如果不是本少爷出手，这位少年早已经被‘食为鲜’的人给活活打死。本少爷救了这少年一命，是不是间接的救了这‘食为鲜’打人的人一命？本少爷救了这‘食为鲜’打人的人一命，那么本少爷问‘食为鲜’要诊费是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郑诺没有理会胖子掌柜，反而对着围观的众人抱拳一礼，解释她为什么要用饭钱抵诊费…

    “咦？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就是，杀人偿命也是天经地义。小公子，你呀救了‘食为鲜’很多人的命…”人群中有心直口快的对着郑诺喊了起来。一边说他还一边用手指了指那几个打人的几个打手们…

    “哈哈哈哈…”人群立即哄堂大笑起来。

    “那个，小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少年…这少年不是没死吗？”胖子掌柜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跳了起来，力竭声嘶的为自己辩解，而那几个打人的打手们早就吓得面如土色…

    只有他们自己猜知道，他们刚刚用了多大的劲…

    “怎么？你的意思是小爷我信口开河？还是你觉得小爷我的医术不值得这个价？又或者，你想去衙门请个老仵作过来替这少年验验伤，看看是不是没有小爷我的出手，这少年早已因为内出血而亡…”郑诺眯着眼，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危险的气势，胖子掌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脚软，身体也开始颤抖…

    他刚刚确实有想过想要就此要了这少年的命…

    “那个，胖爷，本少爷还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您觉得呢？”郑诺声音一轻，幽寒的声音更是让胖子掌柜感觉不寒而栗…

    他不自觉得倒退几步，不再挡在郑诺的前面。郑诺带着那寸步不离跟着他的少年还有眼里闪烁着崇拜光芒的宋拾儿漫步离开了“食为鲜”…

    “喂，小子，你怎么还跟着我们？”直到离开“食为鲜”很远，郑诺才发现那少年居然还亦步亦趋跟着她们。甚至，他的手还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不放，好像怕她们会突然丢下他不管一般。

    “拾儿，你不要凶他。他是因为说不出话来所以才没有对你我道谢…”郑诺停下，无奈的开口。

    “小兄弟，你先放开我的衣袖好不好？来，这根糖葫芦你先吃。等下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直到这时，郑诺才发现，她的手里居然还一直攥着根糖葫芦。

    而那少年的眼睛则一直紧紧的盯着那跟糖葫芦不放…

    “嗄，原来你是哑巴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不就是一根糖葫芦吗，你等着，我现在就帮你买去。”宋拾儿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一听到郑诺说对方身患哑疾，同情心立即泛滥。她捏着自己的小荷包，迅速的买糖葫芦去了。

    甚至连郑诺想要阻止她都来不及，原地只留下那少年和郑诺两个大眼瞪小眼…

    不一会儿，宋拾儿就“咚咚咚”的跑了回来，当然，手里还拿着两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小兄弟，给——”

    宋拾儿很快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两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她将其中的一根送给那少年，可是那少年却看都不看差点递到他手上的那根，依旧渴望的看着郑诺手里的那根…

    “少爷，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

    宋拾儿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刚刚还眼睁睁看着郑诺手里的糖葫芦流口水的小子现在正睁着一双气鼓鼓凶巴巴的大眼紧紧的盯着她。

    宋拾儿愕然，再次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他却傲娇的别过头去。

    “噗嗤——”郑诺再也忍不住的莞尔一笑。她笑着将手里的糖葫芦送到那少年的手中，少年却傻傻的盯着她的笑颜，良久才反应过来，一把接过郑诺手里的糖葫芦，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少年的反应郑诺并没有多想。

    她现在正女扮男装，而且那少年一看就比她小。她怎么也想不到少年仅仅因为她偶尔的一个笑颜便识破了她女儿身的身份…

    “小兄弟，我们现在要去前面的‘小吃一条街’，你要不要去？不过，你身上有伤，最好吃的清淡易消化的食物。”郑诺微微低头，这才发现，少年白皙的脸上一遍通红。

    “小兄弟，你怎么呢？是不是发烧了？”郑诺伸手去摸少年的额头，少年却避过她的手，又赶紧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发烧。可是，没发烧脸怎么会这么红？乖，别动。哥哥给你试试温度。”郑诺放柔了声音，温和的声音让那少年宛如受了蛊惑般真的乖乖不动，任凭她温暖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

    “真没发烧。”郑诺试了试少年的温度，又用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发现少年的体温真的还算正常这才彻底放心。

    “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郑诺伸手拉住那少年的手，兴致勃勃的往前走。少年被郑诺拉住了手，明显有些不适应，不过又有些不舍郑诺手心里的温暖…

    于是，他也没有挣扎，任凭郑诺拉着他的手一路前行。

    郑诺没有发现少年的小纠结，她在家里牵着郑奕的手牵习惯了。在她的心里，少年仿佛就像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一般…

    而在家里看惯了郑诺牵着郑奕走路的宋拾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始终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悄悄的跟着…

    到了“小吃一条街”，那里的小吃果然品种繁多，味道也确实不错。郑诺带着少年和宋拾儿走进一家面馆，为少年点了一碗云吞面，又点了一份甜点。

    宋拾儿跑了出去，很快打包了两份千层饼和臭豆腐过来。

    臭豆腐的味道果然不太好闻，口味却还可以。郑诺尝了一块，便因为实在受不了那味道而带着少年另外坐了一桌。

    千层饼的味道却确实正宗好吃，尤其趁热吃外脆内软，香葱混合着酥软的饼皮在口中香气蔓延，味道很香很浓。特别是外边的一圈酥酥脆脆的，比简王府的厨师做得还要好吃…

    郑诺吃得很香很满足的模样吸引了那少年，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甜点实在难以下咽。

    “拾儿，再买几分千层饼过来。”看着少年渴望的目光，郑诺忽然有点不忍。

    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小户人家的孩子。可看他不谙世事的模样恐怕是家里人平时管得太严，很少有机会出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离家出走都不知道要带钱放身上…

    宋拾儿正好有点欲罢不能，闻言开心的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她就再次打包了三分千层饼，外加两份酥皮鸡饺。郑诺只吃了几个酥皮鸡饺，剩下的全部交给少年。

    少年眼睛一亮，迅速的抓起千层饼往嘴里吃，吃了一口，神色便渐渐变得满足起来。

    郑诺忍不住有些许的心酸。

    这少年在“食为鲜”根本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却因为不能说话而被“食为鲜”讹诈殴打。如果今天不是碰上自己，只怕真的会冤死在“食为鲜”的门口…

    听到郑诺说起一个“家”字，少年眼神明显一黯。嘴里的食物也仿佛失去了原本的香甜。不过，因为他低着头，郑诺并没有发现他神色的变化…

    少年顿了顿，终究缓缓的抬起头，朝着郑诺点点头，清澈的大眼里盛满了不舍…

    只是，瞬间，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默默的一口一口吃着面前的食物。

    走出面馆，那少年再次紧紧的拉了拉郑诺的手，然后顿了顿，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手感极为细腻温润的羊脂玉放进郑诺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人群，转眼消失在郑诺宋拾儿眼前。

    “哎——”郑诺扬手，想要叫住那少年。可是，眼前哪里还有那少年的影子。

    “少爷，那小子身上既然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他干嘛还要宁肯挨打都不拿出来给‘食为鲜’？”看着那明显极其珍贵的玉佩，宋拾儿疑惑的开口。

    “也许这玉佩对他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郑诺猜测道。她救人只是出于一个医者的本能，并没想过要什么报答。不过，看着手里洁白温润的玉佩，郑诺无法，只得慎重的收了起来。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再见，再还给他吧。”郑诺如此想道。

    看看天色，发现离晚膳时间还要一段时间，郑诺决定带着宋拾儿再逛逛。她们一面逛，一边欣赏鸿郡和京城明显不一样的景色。

    突然，郑诺敏锐的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给盯住了。她和宋拾儿对视一眼，宋拾儿明显也有发现，不过却丝毫不惧，甚至还有隐隐的兴奋神情。

    两人一对视，彼此几乎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们突然加快脚步，主动往僻静之所走了过去。

    两人一加快脚步，身后鬼鬼祟祟跟着她们的人果然着了急，立刻顾不得再隐藏自己，跟着郑诺宋拾儿一块加快了脚步。

    不过，越是跟着，他们心中却渐渐开始不安起来。好像突然之间他们不不再是追逐猎物的猎人，反而成了被戏耍的猎物…

    直到，在一处僻静的拐弯处，他们看见站在墙根，正好以整暇望着他们的郑诺和宋拾儿，心里的不安便越发扩大了。

    “几位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指教？还有，你们该不会是‘食为鲜’人吧？如果真是‘食为鲜’的人，惹火了小爷，小爷定要将‘食为鲜’砸个稀巴烂，你们信不信？”

    宋拾儿双手抱胸，看着对面五个满脸横肉，四肢发达的壮汉，一脸嚣张的开口。

    “哈哈…哈哈…”对面的几个壮汉看着明显比他们瘦弱矮小的多的郑诺和宋拾儿，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也被他们暂时抛到了一边…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刚刚，宋拾儿早已在周围撒下了小丫增强版的“软筋散”…

    “小子，你尽管放马过来。爷爷们保证不打死你们，最多将你们的手脚打断，让你们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多管闲事而已…”

    一个异常壮硕的大汉锤着自己铁塔似的胸膛放肆的开口，间接的承认他们确实是“食为鲜”派遣过来的事实。

    “原来真是‘食为鲜’的人，那小爷我可不客气了。”宋拾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也不再啰嗦，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唉哟！老大，我怎么浑身无力，使不上劲？唉哟——”

    “唉哟…”

    “唉哟，痛…”

    “唉哟！老大，点子太硬，咱们撤吧…”

    “老大，救命啊！”

    顿时，此起彼伏的呼痛声救命声就响彻了整个墙角处。

    “你们不是要打断我们的手脚吗？小爷先废了你们…”宋拾儿一边拳打脚踢，一边还不忘开口打击“敌人”。

    “大侠饶命！我们不敢了…”

    “大侠饶命…。”

    “饶命，我们真的不敢了…”

    “饶命！”

    宋拾儿打到哪里，哪里便响起了求饶声，宋拾儿收拾起来越发带劲了。“饶命？现在如果是我们被你们放到了，你们会饶过我们吗？你们背后之人会饶过我们吗？”

    宋拾儿停下，恶狠狠的问。

    那些求饶声却突然的停下了，所有的人都咬紧了牙齿，强忍着不痛呼出声。

    “现在倒是还像条汉子。不过，小爷我的拿手绝技还没使出来呢。”宋拾儿恶劣的一笑，拳头突然变得如疾风骤雨般快速起来，揍完一个再揍下一个。

    很快，墙角下就躺着五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壮汉。“哎呦”“哎呦”声此起彼伏…

    眼看着宋拾儿收拾着五个中了增强版“软筋散”的壮汉，郑诺心里却一点内疚的感觉都没有。她能够想象，如果是她和宋拾儿两个是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等待她们的还不知是什么悲惨的下场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还之。”

    她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但是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她就是要让他们背后的人后悔惹了她。

    “拾儿，你歇歇。你这样太累了，现在本少爷要亲自出手。”郑诺挥手制止宋拾儿继续再打下去。皮肉之伤即使再严重也要不了命，更不会让人长记性…

    “你来？不…不用。少爷，这些个小喽啰就别弄脏了你的手。不值得！”宋拾儿赶紧摇头。

    开玩笑，她家小姐那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怎么能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弄脏自己的手！再说了，有她在哪轮得到她家小姐出手？

    即使再女扮男装也改不了她家小姐女儿身的事实啊！

    “不，拾儿，本少爷只是想让他们再长长记性。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要再傻傻的为别人卖命。”郑诺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银针，她拿着银针，一步步走向五个满脸横肉却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壮汉们…

    “小贼，你且不要嚣张。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可是鸿郡袁家的人！还有，今天我们大少爷原本只想给你们一点教训，教训过了也就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但是，如果你们自己作死，大少爷一定会让你们挫骨扬飞的，你们信不信？”

    看着郑诺一步步走近，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领头的异常壮硕的大汉终于抬起了头，恶狠狠的威胁道。

    “鸿郡袁家？”

    原来“食为鲜”是袁家的产业。郑诺微微一怔，袁莉莉就是出自鸿郡袁家。想起袁莉莉日后和云戟的关系，郑诺一时还真有些犯难。

    “哼！怕了吧。得罪了咱们鸿郡袁家，以后你们就别想在咱们鸿郡立足。”领头的壮汉仿佛看出了郑诺的踌躇，不怕死的挑衅道。

    “唉哟！疼…好疼！”

    他就此罢嘴求饶的话郑诺还真有可能放过他们。可是，他这一挑衅，彻底的让郑诺动了怒。管他鸿郡袁家，管他袁莉莉以后还嫁不嫁给云戟？既然他们敢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也不惧他们的报复！

    先出了今天这口恶气再说。

    郑诺一针就让现场最硬的骨头都忍不住的叫唤了出来，剩下的四个自然吓得要死。

    “爷爷，我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我们回去就离开袁家，再也不帮袁家仗势欺人！”眼看郑诺手持银针如罗刹般欺近自己，第二个壮汉灵机一动，赶紧跪下保证道。

    听了他的保证，郑诺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放过他。毕竟，要找她麻烦的不是这个壮汉，他也只是听命行事。如果他真的愿意改过自新的话，她也没必要一定要了他的命…

    看到郑诺真的饶了第二个壮汉，剩下三个赶紧也跟着跪下，保证自己再不帮袁家做事。

    “好吧，既然你们都做了保证，本少爷就饶过你们。不过，如果以后再让本少爷看到你们仗势欺人为虎作伥，本少爷保证，你们的下场绝对比他还要惨！”

    郑诺清寒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在墙角处。说完，她再不看五个壮汉一眼，带着宋拾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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