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望月岭 下

sp;   走到有山岩的地方，仇云阿姨选了一处背风的平地，把围巾取下来铺在草地上，让歌海流坐下。歌海流不忍心坐着这条洁白的围巾，就急忙拾起并拍干净，踮起脚又给她围上，并动情地说：“阿姨心爱的围巾，宛如名人的字画，是不能用来垫坐的！”

    “说得对极了，但阿姨更舍不得我的小心肝，在山高风疾的地方，直接坐在这冰凉的地上呀。”仇云阿姨亲呢地说完，从兜里掏出手绢在地上铺好并先坐下，伸手拉歌海流坐在她平展的腿上。

    “阿姨，我想要……”歌海流的话还没说完仇云阿姨已爱抚地将其搂在温暖的怀里，并笑看说：“是想要这样，对吧？”歌海流极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阿姨——”停了片刻，才继续说：“你有没有发现？孟哥哥与顾姐姐长的挺标志蛮清秀的，但似乎都不太会搭配穿着的色彩，他们的青春活力都被淹没了。”

    “你呀，纯粹是个理想主义者。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自然所追求所呈现的美，是各有千秋的，而且，大多数人哪若阿姨这么幸运？有一个专业的审美兼造型师哦。”

    “阿姨，”歌海流与仇云阿姨对视着，圆滑地回答：“你也说得也太离谱了吧，主要是你的身材好，人又长得非常、非常的漂亮，所以穿什么都好看。人靠衣装不错，但关键还得要人的底子好喔。”仇云阿姨用指头按了按歌海流的小鼻梁，以幸福的语气说道：“就你最会说话，又总让阿爹为我尽买些昂贵的衣物鞋类，你要把人装成啥样，才会感到满意？”

    歌海流“嘿嘿”笑了几声，回答说：“距离满意还远呢。这时期的服装设计师太缺少创意了，裁缝铺的裁缝更不要说啦，就只会拿着软尺在人的身上量来量去的，但始终量不出一根人体美的线条来。”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仇云阿姨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如果阿姨现在想要让你量一下说话的线条美，你乐意吗？”

    这话说的很含蓄，却让歌海流的心跳骤然加速，便忐忑地回答说：“阿姨，不是我不乐意，是不能也不敢对你有任何的冒犯。”

    仇云阿姨搂了搂歌海流，半开玩笑地说：“那你还是有此心无这胆啰。”

    歌海流沉思了片刻，感觉回避不好，直白地回答也不好，便使了个“曲线救国”的小把戏：“阿姨，你既说到审美与度量美，我想问一下，你是否想过或认为，美其实是难以度量的，美只能用心来感受？”

    “怎么，要从美学的角度来讨论阿姨的话呀，你没在唬人吧！”

    “阿姨不说，我还不知道有个美学呢。我只是忽然想到，美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与美本身或称之为美的原形，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比如说，人们认为艺术品很美，但它所再现的只是美的原形的瞬间，诗歌许要稍好些，然而，它所呈现的也仅是美的原形的片断，看其它事物包括人，就美而言，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与我说的有关系吗？”

    “大着呢。”歌海流与仇云阿姨对了下眼神，鼓起勇气说：“阿姨送我的第一个吻，相信你若我一样仍记忆犹新。这个吻是无邪的，是我俩友好相处的印记，说它是美，绝不为过，因为它的原形——阿姨赠送的神圣的礼物，我已珍藏在心里。我认为，美，至少阿姨创造的这个美，可以审视，但绝不能拿尺子来度量，当然，我同时也希望，阿姨不要再为这件事儿自责、后悔和难过了，因为，天使的高尚与纯洁估计也不过如此。”

    “宝贝啊，”仇云阿姨听完，双眼都湿润了，感情又愉快地说：“此刻以前，这美的原形犹如一具沉重的十字架，把人的心都要压碎了；方才，你若顺从地度量了美，美即将变的不美。现在，我们都起来看看，孟哥哥和顾姐姐过来了没有，阿姨只想轻松、释怀地下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