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深吸一口气,沒有回答方永山,而是反问道:“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方永山愣了愣,说道:“我?我就在这里啊,一直都在,不过我不方便出门,我有大事要做啊。”
“有什么大事,是要割舍亲情甚至是做些反人类的事?”或许是因为太过冲击,方毅是出奇的冷静,说话语调十分平淡。
方永山也是个古怪妙人,跟儿子相隔二十多年重逢,竟然一点兴奋都沒有……不对,他还是有兴奋的,但是兴奋的点不是儿子本人,而是儿子手上掌握的技能。
他看了看方毅,说道:“你现在还不懂,但是以后你会懂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些财富将來都是留给你的,你又何必用这样的态度跟父亲说话?”
方毅摇了摇头,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实在太陌生,跟自己想象的父亲相差太远了。
虽然血浓于水,但是他居然有种不想相认的感觉。忽然间,他很能体会堂本秀当初的心境,那种被父亲抛弃的感觉,真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出來的。
方毅不知道方永山有什么理由或者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是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原谅这样的父亲。
他不恨父亲,也不爱父亲,单纯的,不想原谅这样的父亲。是的,仅此而已。
他缓缓弯腰扶起呆滞的方鸿儒,说道:“爷爷,走,咱们回家,我们什么都不理了,回去花城开开医馆养养小花,毅儿一直陪在你身边。”
方鸿儒失却了那医圣的风范,像是个老年痴呆一样,方毅怎么摆弄他,他就怎么做。
方毅知道爷爷的身体是沒事的,但不知道方永山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方毅冷冷的扫了方永山一眼,说道:“你跟我爷爷说了什么?”
“就是父子叙叙旧。”
方永山微微一笑,然后脸色瞬间变沉,说道:“小毅,这是你跟爸爸说话的态度?方家祖训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方毅笑了,笑得很是凄厉。
他指了指方永山,说道:“好一个方家祖训,二十几年來你不见踪影,这回儿倒是板起一张父亲教子的嘴脸…是,你是我父亲,但又怎样?你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你沒尽过责任,凭什么让我孝顺你…”
“放肆…”方永山拍案而起,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也略略动了起來。
“我不管你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管你想做什么,也对你所有的过往苦衷不感兴趣,你不把我当儿子,我也当沒了个父亲,反正,你都‘死’了二十几年了…”
方毅挺直腰杆,怡然不惧,盯着方永山,说道:“从今天起,我就当跟你从沒见过,我现在就带爷爷回家,你不要再來骚扰我们了。”
说着,方毅就带着爷爷就往回走。
“站住…”方永山打了个手势,黑衣人挡住了大门。
他看着方毅那双冰冷的眼,说道:“你不能走,你必须留下,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希望你能领悟神之一针,和我共创大业。”
方毅回身盯着方永山,沉声道:“方家祖训第一条:方家世代行医,需医德先行。方家祖训第二条:医术就是医术,决不能沦为野心的奴隶。方家这两条祖训我铭记于心,你的忙,恕我爱莫能助…”
方永山笑了笑,说道:“隔代教养还是出问題,沒想到你在这方面的迂腐能够比得上你爷爷。”
“你沒资格评论我的爷爷。”方毅冷哼一声,四指粘住二针,盯着黑衣人,说道:“要想留下我,你们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黑衣人虽然想要动手,可方毅毕竟是方永山的儿子,论资排辈就是自己的少主,他们怎么敢动手?
他们有点犹豫地看了看方永山。
方永山看了看方毅的背影,说道:“你都沒有听到我的计划是如何,怎么就说爱莫能助?说不定这件事你也很有兴趣?”
方鸿儒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样,连忙抓住方毅的手,说道:“走,咱们走…离开这个地方…”
方永山打了打手势。顷刻之间,木屋就被数十人给围住了。
方毅眼睛瞪大看了看方永山,然后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庄鹤翔,说道:“师父,帮我。”
如果庄鹤翔动手,这里的人再翻十倍也沒有任何的问題,但遗憾的是,庄鹤翔并沒有出手的打算。
他缓缓看向方毅,说道:“你已经大了,是个能担起一头家的成年人,遇事需要面对,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去逃避。”
方毅摇摇头,说道:“我沒有逃避,我只是不想跟这个男人再说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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