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吓得脸色惨白,最终的比对结果,也证明从匕首拓印下来的指纹,与他右手无名指的指纹相符。
这铁证如山,康德忍不住嘿嘿地对身边的手下笑道:“找到正主了,让兄弟们不必忙活了,全部撤了吧。”
“是,百户大人。”
“刘云,人就交给你了,立即让他交代作案的经过,以及有无血衣之类的东西匿藏。”
“百户大人放心吧,属下保管把他十八代祖宗都挖出来。”
火把息去,山上一片膝黑,这寒冷的冬夜,北风啸啸的吹过山岭,突然间,传出一阵惨叫,如鬼哭狼嚎,若是有人听到,定会毛发直竖。
不到一盏茶功夫,唐庚就什么都招了,还乖乖地带着康德等人去把血衣从自家菜园里挖了出来。
“收工。”康德一声令下,夜不收带着唐庚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宁静的山村中,只有被抓去过的十来个人,惊魂未定。
***
长安城里,秦牧召开一个小朝会,上殿的官员主要是随驾的文武官员,总共也就二十三名。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马万年的伤情基本好转,换上一身武官朝服后,来到朝堂,向着御座上的秦牧大礼参拜,一脸羞愧地说道:“陛下,臣无能,失守兰州,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降罪。”
虽然秦牧与秦良玉是隔了十几代的远亲,但鉴于秦牧对秦良玉这位皇姐甚为敬重,而马万年是秦良玉唯一的孙子。所以殿上的司马安等人对马万年丢失兰州之事,一直避而不提。
今天马万年主动上殿请罪,大家倒想看看秦牧会如何处置。
秦牧转头对兵部左侍郎顾君恩问道:“顾卿,马万年丢失兰州,按律当如何处置?”
顾君恩只得硬着头皮出班答道:“启奏陛下,马将军身为主将,丢失兰州,罪无可恕,然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是的陛下,马将军一家几代人,为两朝征战,忠贞爱国,且这次兰州丢失,非马将军失职,其先为流矢所伤,无法再指挥军队,乃有兰州之败,责任不全在马将军。”
秦牧淡淡地说道:“朕相信,朕那位皇姐,绝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推卸责任,顾卿,不必有何顾虑,按律当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朕的皇姐那边,朕自会亲自去交代。”
“是,陛下。”
“万将军,你身体尚未全愈,先回去好生将养着吧。”
“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马万年退出,司马安等人本以为皇帝会说杨观杀人一案,此案现在引发一股有关“无罪假定”和“有罪假定”的风潮,愈演愈烈,市井间现在无不在议论此事。
然而意外的是,秦牧却按住此事不提,转而说起了种树的事情来。
“八百里秦川,滋养了秦汉隋唐。然而自唐之后,关中日渐残破。而黄河下游,亦是频频改道,一次次酿成令人怵目惊心的大灾。
过度的放牧,使很多原本水草丰茂的草原成了沙漠,过度的开垦砍伐,使关中与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
诸位大臣,我大秦要立万世基业,就不能光看眼前,关中以及黄河上游地区的水土治理,必须立即展开,减少放牧,减少开垦,严禁砍伐,鼓励植树,这一系列的措施要尽快制定。”
秦牧还没有登基,到关中祭陵时就曾颁旨禁止随意砍代树木,但那时战争未息,大家只当皇帝是一时心血来潮颁布的旨意,都没太在意。
如今听了秦牧这番话,殿中大臣才意识到,皇帝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司马安暗暗思索着,皇帝压下太子移宫一事,压下眼下的风潮,却转议起治理黄河上游的水土来;
乍看上去皇帝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但司马安反复思量之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天子恐怕是有一个宏大全面的规划,只是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