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在秦佐明和马六两这两支敌军,已隐隐对桂林府形成合围之势,桂林府未必比梧州安全啊。
三心二意的朱由榔,心中象十五个提桶,七上八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兵部右侍郎吴炳一看要坏事,连忙站出来大声道:“皇上,梧州只有一万兵马,而且地处下游,无险可守。
逆将艾能奇两三万大军,来势汹汹,其自贵县俯冲而下,我军绝难抵挡,梧州实已成绝险之地,皇上乃万金之躯,岂能置身险地?
皇上,桂林看似遭受两面夹击,但秦佐明与马六两加起来,兵力不足两万。只要皇上御驾亲征,我军合兵一处,总兵力将有三四万,是敌之两倍。
更何况皇上御驾亲征,我军士气必定大振,到时分而破之,秦佐明与马六两实不足以为惧。
皇上,退一万步而言,纵然到时桂林事不可为,皇上还可巡狩宜州一带,桂西崇山莽莽,对我军极为有利,足以与敌军长期周旋,待敌军师老兵疲,我军再大举反击,收复失土,光复中原也并非难事.......”
吴炳不愧为兵部侍郎,他的话多是从军事角度分析,听他这么一说,朱由榔又觉得前往桂林好了。
庆国公陈邦傅算是丁魁楚一派稍在点军事常识的人,他立即出来反驳道:“皇上,桂林府去不得,皇上一但离开梧州,军心民心立即便溃,从梧州到桂林,道路崎岖难行,只怕皇上未到桂林,身边兵马就已经逃完了。
何况皇上一但弃走桂林府,贵州之艾能奇,必然会发兵自武宣截击,到时梧州根基已失,前往桂林之路又被敌军堵截,皇上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危境。
再者,就算皇上安然到了桂林,宜州也不足以为恃,秦军未曾进犯之前,通道县方向就有敌军集结,皇上一但前往桂林,敌军必定自通道县南下,攻取融县等地,截断我军西去之路。
皇上,桂林去不得啊,如今只有命瞿式耜回师勤王,皇上镇守梧州,若梧州守不住,还可以退往肇庆,依托广东,抗击敌军;
无论是梧州还是肇庆,人口皆非桂西之山城小县可比,在此尚可源源不断补充兵源,一但到了桂西山林,人烟稀少,野兽出没,兵将折损一个便少一个,根本无从募兵,还谈何东山再起,光复中原?”
到底是走,还是留,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朱由榔听去听来,觉得谁说的都有理,可一但他要选择,就成了没理。
在原来的历史上,当清军攻打广西时,实际上都是瞿式耜等人负责抵抗,他负责——逃跑!
这一点毫不不夸张,从他当上皇帝那一天起,就一直在逃,李定国等人的抗战,都是自主的,和他这个皇帝基本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个人,你让他拿主意,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更容易些。
所以当两派相持不下时,就注定了这是一件没有结论的事情。双方不断唇枪舌剑,争得越利害,朱由榔就越无所适从。
直到天都快黑了,到是走还是留,还是没有个定论,不管明天怎么样,今天总不能先饿死,于是乎,此事——明日再议。
朝会散去,内部首辅丁魁楚匆匆回到自己府上,把心腹孟大为找来,对他说道:“你立即携带一批金宝,连夜出城,赶往贵州。”
“阁老.......”
“你先不要问,听本官把话说完,到了贵州后你去求见艾能奇,送上金宝,就说本官.........”
丁魁楚声音变得细不可闻,房中灯光明灭,让他那张脸显得极为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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