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徐达一家有两位公爵。徐增寿的九世孙徐允祯于崇祯三年世袭定国公爵位,成为第九代定国公。
徐永顺便是徐允祯第三子,虽然按长幼次序轮不到他世袭国公爵位,但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徐永顺自非等闲人等可比。
“如今这天下道路难行啊,有劳小公爷千里迢迢亲自跑一趟长沙,真是折煞本官也。”
八角凉亭外,秋菊开得正闹,高墙外白云轻闲飘逸,阵阵秋风送来爽意,若是光看这些,很容易让人忘却这是个战火纷飞的乱世。
徐永顺将侍侯的小丫头赶下去,自己抢过酒壶,一边斟酒一边笑道:“秦大人这就见外了吧。什么小公爷的,秦大人就别寒碜我了,家里的爵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说来在下真得佩服韩公公了,韩公公可谓是慧眼识英才啊,这才几个月,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若不是有秦大人在,这回别说江西保不住,只怕整个江南半壁都岌岌可危啊。秦大人文韬武略,小弟是打心眼里服了,的在才主动请缨,跑来长沙一睹秦大人的风采。实不相瞒,南京那金粉之地小弟也呆腻了,此番前来,是想在秦大人帐下谋个差使,秦大人放心,小弟虽然出身世家,但绝非那种只知吃喝瓢赌的软蛋,小弟自幼习武,十多年来未辍一曰,冲锋陷阵砍几个叛军脑袋,这点自信小弟还是有的,秦大人,小弟跟定您了,你就是赶,小弟也赖着不走..........”
不都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进入正题的吗?
秦牧还真被徐永顺的做派给弄得有些恍惚,这家伙,才上桌就一股脑把话都说完了,最后还耍起来赖皮,这哪里象出身公侯之家的人呀。
但他真如表面上这么鲁莽吗?
秦牧淡淡一笑答道:“小公爷瞧得起本官,本官本不应拒绝,只是本官这座小庙,只怕容不下小公爷您这尊大佛啊。”
“放眼这天下,孙传庭刚刚惨遭大败,关中眼看不保,左良玉之流.......嘿嘿,不提也罢,反正小弟是瞧不上眼的,唯独秦大人这里,啧啧,两千虎贲,横扫江西湖广,张献忠几十万大军,被秦大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小弟对秦大人的景仰之情就不多说了,就算给秦大人做个守帐门的小卒,小弟也心甘情愿,反正小弟是跟定秦大人了。”
这天下的豪门大族,绝不象表面上那样只知醉生梦死,他们对天下的大势或许看得比谁都清楚;
秦牧算是看明白了,徐永顺又是珠宝,又是美女的送来,还装成一个死皮赖脸的莽撞少年。再有韩赞周掺杂其中,这事简单不了;
除了定国公和韩赞周之外,甚至可能是以他们为中心的整个利益集团跑来自己这儿投资下注了。
细想来,这事还真不奇怪,放眼大明朝各路势力一片凋零,而张献忠和李自成出身卑微,都有着强烈的仇富心态,对他们这些权贵非常敌视,这些权贵不屑也不愿去搭李、张二人的线是必然的。
现在秦牧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强势崛起,大败张献忠,并掌控了湖广赣南,他就象一颗耀眼的彗星,别人想忽视都难。再看秦牧的出身以及他在赣南的所做所为,无疑是权贵们最理想的投资下注的对象。
权贵们暗中支持,这必然会给秦牧带来很大的助力,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象定国公这样权贵把注投到这儿来,肯定是要分取一定的股份的。
秦牧心如电转,自己现在实际上就象一个暴发户,根还不算深,叶还不算茂,对自己的势力集团的掌握还不够劳固,比如,十万大军刚刚拉起来,所有兵将对自己都还谈不上有多深的忠诚度,这个时候一但让权贵的势力插手进来,今后这支军队还是不是自己的都难说。
但就此把权贵势力推开,让他们跑到别的阵营去,这也是不明智的,这其中的尺度不好掌握啊。
秦牧一时难以取决,只得笑道:“小公爷一路辛苦,然长沙刚刚收复,只能因陋就简,款待不周之处还望小公爷多多包涵,来来来,咱们先喝酒,有话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秦大哥又客气了不是?来,小弟先干为敬。”徐永顺举杯一照,自己先干了,也不再提刚才的话茬,一个劲地夸酒好菜好,看上去就象个懵懂的少年,只是他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秦大人”换成了“秦大哥”,而已叫得是那么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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