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李源、何亮,都是三十来岁。
秦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些人一经任命下去,权力就交托到了他们手上,秦牧冷眼旁观,考察各人真正的办事能力即可。
摊子大了,这些行政构架搭起来后,一切事务才能有序进行,巡抚衙门里人来人往,各司其职,紧张而高效,让秦牧很满意。
“谨之啊!再帮我拟一份布告。”正在案桌前处理公务的秦牧突然抬头对杨慎说道。
“大人要拟何样的布告?”杨慎连忙起身,身体微微前躬侯命。
“准确地说是悬赏名单。你把张献忠以及叛军一干将领的名单都列出来,张献忠这个大西王就悬赏十万两吧,其他的依次递减,记住,孙可旺不要列上名单,嗯,就这样吧。”
“大人,孙可旺是张贼手下头号大将........”杨慎突然收声,恍然说道,“大人,张献忠将孙可旺收为义子,一向信任有加,如今更是受命率十万大军坐镇岳州以防左良玉,大人此计只怕作用不大。”
“若是光凭这份悬赏名单,自然不行,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咱们可以慢慢加料,想办法在其他方面推波助澜,做好了,未必不能让张献忠疑神疑鬼,当然了,即便离间不了,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嘛。”秦牧淡然一笑,转送对诸葛敏、李源、何亮三人说道,“你们不妨往这方面琢磨一下,此事若成,可抵十万兵。”
“是,大人。”诸葛敏三人齐齐起身施礼。秦牧与他们相处,很讲究尺度,即给予足够的敬重,又不失上官的威严,绝不会象和刘猛、苏谨他们那样嬉笑怒骂。
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刘猛、苏谨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嬉笑怒骂,那是血火淬炼出来的感情,而且军中之人不喜俗套,大家犷放粗豪一些反而觉亲近。
若是和这些文人也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轻浮粗鲁,难成大事。
这时刘伯全拿着一叠账册在门外求见,但见他两眼红肿,嘴唇干裂,秦牧一边招他进来,一边亲自倒了一杯茶说道:“伯全不必如此,账务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才行,你这么没曰夜的干,身体支撑不了多久的,到时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粮草官,来来来,先喝口茶,再说事。”
刘伯全抱着账册,连忙下拜,诚惶诚恐地说道:“大人折煞属下了,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属下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岂敢言苦言累。”
在所有新进的属官中,数刘伯全在秦牧面前最为谨小慎微,他出身小吏,身份本就低微,又投靠过叛军,更是让人瞧不起;
偏偏秦牧待他却最为和善,每次听到秦牧和言悦色的关心话语,他眼眶都会为之湿润,只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以报这份知遇之恩。
秦牧端茶给他,他不敢接,只是不停地叩拜,口称不敢。
秦牧哈哈一笑道:“伯全岂不闻躬敬不如从命乎?”
刘伯全这才连忙入下账册,接过茶杯,眼中已是一片湿润。
秦牧拿起他放下的账册随意翻了翻,眉头一蹙,感觉有些不对劲。
刘伯全顾不得喝茶,连忙躬身并报道:“大人,所有缴获的金银财宝、粮草物资都统计出来了,还有这两天用于赈济百姓、招募士兵的支出等,属下都亲自统核过,全记在这账上,大人..............”
秦牧摆摆手,将账册一扔,然后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起格子来,刘伯全以为是账目出了问题,不禁汗流浃背,悔恨交加,暗骂自己怎么不再检查一次呢,第一次做事,就办砸了,这如何对得起秦牧的信任。
秦牧埋头画好格子,然后拿过一本账册,将第一页重新抄在格子里,完了递给刘伯全道:“你先看看,看能不能看懂我这新式记账法。”
刘伯全接过一看,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狂喜不已,但见秦牧记在格子里的数目支出、收入、曰期皆是一目了然。
秦牧这时才向他解释道:“我管这叫借贷记账法,记账的诀窍很简单,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大人真乃神人也,这等记账法收支一目了然,难以做假,进而使理账之人难以中饱私囊,太好了,大人........大人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看懂这借贷记账法,也算半个神人,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嗯,以后所有账务都改用这借贷记账法来记账吧。”
“是,大人。”
诸葛敏等人此时都围了过来,只是他们对秦牧的记账法还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向刘伯全请教起来。
刘伯全知道他们平时多少有些看不起自己,此时几人虚心求教,顿感满心舒畅,望向秦牧的目光更多了一份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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