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招风,称赞是一回事儿,捧杀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许仙跟脚浅身上还有罪名在身,乃是因罪发配来苏州府,他医术高超,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不知不觉得罪了别人。
说到这里,少不得要提一下许仙获罪的原因,据说是盗窃官府库银被判流放百里,对于这个罪名,张仁是一丁点都不信,他暗中调查过,许仙性子淳朴为人和善,本身还手不能担肩不能挑,这样的人会盗窃官府库银,而且还是上千两?旁的不说,他许仙是怎么进入银库的?又是怎么把上千辆银子运出来的?难道他还会妖妖术,行五鬼搬运大法不成?
答案很明显,这许仙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不得不说,这位杭州的知府大人还真是黑,将库银贪墨再暗中嫁祸给他人,可惜啊,这替罪羊选的不好,选什么不行非要选一个文弱书生,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也是这许仙倒霉,官官相护,他又无权无势,就是想翻案都找不到门路。
或许是受早些年的影响,张仁越发同情起许仙,想起老夫人交代的事,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阎王敌什么的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许大夫可是个良善人,我张家受他恩惠颇多,决不允许那些奸佞小人暗中造谣中伤他!”
张仁这话说的很清楚,没有丝毫云里雾里绕的意思,摆明了要护着许仙和那宝安堂,而且还是以张家的名义。周围都是七窍玲珑之辈,瞬间领会到了其中含义,心中暗暗咂舌,张仁代表张家,但直接以张家的名义开口,却是史无前例仅此一次。
“春庄兄,你刚才说受许大夫恩惠颇多,难道是。。。”
“没错,我家少爷病好了,正是许大夫治好的!”
又是一个重磅新闻,张家大少爷病了十几年,请来的神医个个拍着胸口进门捂着脸出,砸烂的招牌几乎能盖一个小楼,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听说过有好消息传来?今日若不是今日张仁说起,恐怕没有一人敢相信这件事。
“当真是许大夫治好的?”旁边一人目瞪口呆道:“他医术果真如此了得?”
这话张仁不爱听,摆着脸道:“我张仁说的难道还有假?”
张仁亲口说的,旁人就是不信也得信,何况他也没有理由骗人,念及于此,那人一脸慌张的摆手道:“不不不,春庄兄误会了,小弟不是这个意思。。。”话没说完便赶紧闭上嘴巴,已经失口得罪了对方,要是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看着若有所思的几人,张仁心中轻笑,想必不出今日,这番话将会传遍整个苏州府,到时候所有人都将知道,张家少爷的病好了,被宝安堂的许仙许大夫治好的。老夫人曾说过,不希望有人打扰到霞飞观的几位仙长清修,现如今霞飞山没了,变成了残砖瓦砾碎石堆,那几位道长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但寄母交代的事,可没有因为人死就不继续做的道理!
这样也好,许大夫人不错,以后就有我张家罩着了,我倒要看看不长眼的东西有多少,但凡敢伸头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拍死,在苏州府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张家说了算,就是知府来了都不行!
在苏州府西北百里外的镇江,这里有一座大名鼎鼎的寺庙——金山寺,金山寺依山而造面朝大江,殿宇厅堂幢幢相衔,亭台楼阁层层相接,更是唯一一个坐东朝西,面向西方极乐世界的寺庙。
说到金山寺,少不得要提一下这里的主持法海禅师,他生年不详,传有两百余岁,长的慈眉善目,两对儿寿眉有三尺长,更兼之佛法高深,一句佛竭能让猛虎吃素石头落泪,端是不折不扣的佛门高僧。,
金山寺乃是世间有数的庙宇,水陆道场大大有名,影响广泛,平日善男信女不断香火旺盛,今日赶巧,法海禅师要开坛讲法,未到时辰,信徒便将妙高台围的水泄不通,只是左等右等不见禅师出现,人群渐渐有些骚乱,疑窦丛生。
“主持。。。”妙明禅师来了三趟,法海禅师闭门不出,三请都说让等,可现如今时辰已到,若是再等下去,恐怕有损法海禅师和金山寺的威名。
他正担忧时,房门打开,法海从屋内走出,只是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再三犹豫后道:“妙明,今日就由你来讲法。”
“我?”妙明惊疑,稍作停顿后迟疑道:“主持,今日讲法早已定下,那妙高台的信徒们皆是听说主持的威名,千里迢迢而来,若是突然换人。。。”
“这事就此说定!”法海断然道:“我今日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冥冥中预感到有大事发生,稍后便去求大势至菩萨开悟,希望能够悟出缘由!”
妙明心惊,他对法海了解颇深,心知这位禅师法力高强,乃是佛祖麾下罗汉转世,只因前尘未了,这才迟迟不能飞升灵山佛境,能让他心神不宁的事,绝不可能会是小事!
“是主持,我这就去准备!”
妙明匆匆离去,法海转身返回屋内,于佛像前重新打坐,片刻后他睁开眼叹了口气,灵山佛境没有回应,诸位菩萨也沉默不言,这让他心中越发不安,禁不住苦苦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