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管家满脸微笑的看着自怨自艾的女主人,心中不禁为女主人恢复了一丝精神而感到高兴。
八月中旬的梵蒂冈人潮汹涌,无数虔诚的教徒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聆听上帝的福音。作为上帝的牧羊人,教皇若望*保禄二世教下将在本周亲自主持圣母升天节弥撒,这可是虔诚的教徒不可错过的重大节日活动!
梵蒂冈东城区的一件教堂,这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人影,似乎因为这个教堂太过于简陋破旧,哪怕是周围的民众平日的祈祷,也会不由自主选择别的教堂而忽略掉它。
今日,教堂的宁静被人打破,一位身穿深黑色教士服的男子匆匆走进教堂,无视了坐堂神父恍若无人般越过小厅走进内部,而坐在小厅翻看教义的神父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走过的男子不存在一样。
来到教堂的深处,男子看着跪在十字架前忏悔的身影耐心的等待着。好半天后,在身影起身时连忙上前轻声说道:“安立柯主教,里尔科枢机召唤您前往西斯廷礼拜堂!”
“你说什么?”听到来人传达的消息,安立柯主教愣了一下,随后不敢置信的问道:“达瑞奇司铎,你刚才说的是西斯廷礼拜堂?”
看着达瑞奇司铎给出的肯定答复,安立柯主教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那不是普通的教堂,那可是西斯廷礼拜堂,教皇冕下独享的高贵圣地!既然里尔科枢机在这个地方召唤自己,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的安立柯主教再也不敢耽误,稍微收拾下后跟随达瑞奇司铎匆匆离去。
西斯廷礼拜堂,来到其中一个房间的安立柯主教没有见到预想中教皇冕下,心里禁不住有些失望。看着高坐在上方低头批阅文件的里尔科枢机,他连忙收起小心思静静等待着。
好半天后,将手头工作忙完的里尔科枢机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片刻后开口说道:“安立柯主教,对于你之前汇报的内容我有部分不明,希望你给我解答。”
“我的荣幸。”安立柯主教连忙低头说道。
“首先是‘第二次海狮计划’,安立柯主教,你在汇报中提到过这个计划已经证实了么?纳粹的最后大队确认是要在本月末对伦敦发动袭击是么?”
“是的枢机大人,这是法王厅的同仁在经过无数的努力、牺牲后得到的重大消息!最后大队、或者说那群肮脏的堕落者,谋划针对伦敦的恐怖袭击确认在本月底实施,最后的大队志在将无辜的民众变成肮脏的食尸鬼!”
里尔科枢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点,你在汇报中称,为了完全消灭主的敌人、邪恶的堕落者、肮脏的吸血鬼,因而没有将这个消息透漏给英联邦的HELLSING机关,安立柯主教,对于做出这样的选择,你的想法是什么?”
“主爱世人!”安立柯主教轻握胸前的十字架赞颂一声后,回答道:“主不忍迷途的羔羊沉沦,为了拯救世人,伟大的圣子降临世界带来主的福音。可惜众生被魔鬼所诱惑,不知神圣之罗马、伟大的教皇冕下才是主赐福的牧羊人!”
“安立柯主教!”听到这里的里尔科枢机高声打断道:“现在不是中世纪!所有荣耀归于我主,神爱世人,不分国界种族!”
“但主的仆人自己清楚!”安立柯主教毫不示弱的回答道:“神圣之罗马高贵正统,伟大的教皇冕下是祇亲自指定、也是唯一的牧羊人!基督之于天主,更可恨与异端!”
“安立柯主教!”再也听不下去里尔科枢机从座位站起,漫步来到安立柯主教面前说道:“你的思想很危险!”
看着沉默不言的主教,里尔科枢机沉吟道:“这就是你没有将消息通告给HELLSING机关的主要原因?”
安立柯主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亲自确定的里尔科枢机回到座位上,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在稍稍休息了后提起精神再次问道:“安立柯主教,你对于鲍斯莱昂家族,在本月底参加伊丽莎白皇太后生日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荣耀归于我主!”安立柯主教抬起头,双眼发亮满是激动的说道:“鲍斯莱昂家族当代主人误入陷阱,这是他们家族匿藏圣器应得的恶报,也是我们不可多得的机会!神圣裹尸布离开教廷的时间太久太久,枢机大人,我们不能高贵的圣器继续把持在罪人手中!”
“所以你在第二次递交的文件中提出,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来夺取神圣裹尸布?”里尔科枢机问道:“但这个计划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安立柯主教,你要明白这次袭击会造成许多无辜的平民死亡!他们同样是主的羔羊!
另外,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神圣的罗马教廷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伟大的教廷。”
“我知道!”安立柯主教紧紧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在里尔科枢机锐利的视线中,他猛然抬起头一脸狂热的说道:“但这并不是我们可以继续忍受下的借口!
迷途的羔羊偏离了主的视线,他们被邪恶的魔鬼所诱惑,他们遗忘了主的荣光!
里尔科枢机大人,是时候让那些沉沦在欲望中的羔羊醒来了,让他们重新回想起被黑暗包围的恐惧,重新回想起在主的荣光保护下的温暖,重新回想起神圣之罗马的伟大!
里尔科枢机,这是我们向世人宣告主的荣光最好机会,这也是神圣之罗马再次屹立世界之巅的最好机会,这也是向世人宣判基督为异端的唯一机会!
为了主的荣光,法王厅的所有同仁无惧黑暗愿拼死一战;为了神圣之罗马,我愿永堕地狱,战死方休!
阿门!”
慷慨激昂陈述完的安立柯主教静静站在那里,上首的里尔科枢机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房间内一时之间竟安静了下来。
现在不是中世纪了,这个计划会死很多很多无辜的人民的!为了所谓的荣耀,这不值得!这完全不值得!
里尔科枢机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他试图说服自己,试图让自己站起来狠狠的斥责那个狂妄而又狭隘的家伙,可为什么身体不愿意站起来呢?不,是内心在抗拒他!一个声音从心底响起:同意它,同意它!这是我们的机会,这是罗马教廷再次夺取世俗权利信仰的机会,这是证明神圣之罗马教廷的最好机会!
同意它!!!
从失神中醒来的里尔科枢机看着下首,看着面色平静的安立柯主教,他无声的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安立柯主教,谢谢你今天抽出时间给我解答疑惑,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好半天后,满脸疲惫的里尔科枢机开口说道。
等安立柯主教离开房间以后,里尔科枢机迅速从座位上站起,双手颤抖的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份文件。看着手中的文件袋,他很想将它撕碎烧掉,可是他做不到!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一直等到夕阳的余光洒在书桌上反射而来后,这才将里尔科枢机惊醒。
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里尔科枢机将它打开从中取出文件,在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后,拿起桌子上的钢笔,提起,放下,再提起,再放下,不断的犹豫踌躇中,咬着牙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格里森司铎,将这份文件亲自交给教皇冕下,亲自!”里尔科枢机面色严肃乃至冷酷的对走进来的格里森说道,在后者再三点头保证后,这才将手里牢牢握着、已经加盖纹章的文件袋递给了他。
在格里森司铎离开了房间后,里尔科枢机脸色苍白的瘫在了座位上,双目无神紧紧抓住胸前的十字架喃喃自语到:“我有罪,我有罪。。。”
三天后,在圣保罗教堂的某个秘密房间里,安立柯主教晋封为大主教。在罗马教廷某个只有传承枢机才知道的档案室里,一份名为《第九次十字军战争计划》的文件静静躺在那里,永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