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似乎极为愉悦一般,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苏卿拳拳爱女之心,朕可以理解。既如此,就等容乐回来后再行商议吧。至于苏卿说的告老,就待容乐回来后一并商议。”
“陛下且慢。”
明明声音不大,却不容人忽视。
“摄政王何事?”南宫牧手心微微沁出了些汗,有些不明白为何古珩瑾突然发声。
“陛下可曾习过《月律》?”
“自然习得。”
众人看着君臣二人一问一答,颇有些摸不到头脑,唯有低着头的苏延君和效仿梁上君子趴在大殿匾额后的苏浅予眼睛越来越亮。
“《月律》帝王之丧篇,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帝崩,新帝当守孝三年,禁婚假,摒声乐。”
湿了的手掌被略显坚硬的指尖嵌了进去,南宫牧的心中升起一种狠绝的情绪,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微微低下头,借着琉璃珠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是朕疏忽了,多谢摄政王指正。下朝后,朕会手书一则罪己诏,明日贴在京中。”
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不住内在的暗流涌动,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次朝会,百官就知晓了帝王和摄政王不和。很多看到古珩瑾三言两语就将帝王的提议驳斥个干净的官员心中一动,就纷纷递拜帖、送请帖,显示出了示好之意。
古珩瑾自是不大在乎这些,但却也不能一概拒之,令众人反投南宫牧的怀抱,丰其羽翼。故而,在顾月楼的建议下,整个府邸专门辟出一处院子用来接待客人。多数为管家接待,少数顾月楼出面,古珩瑾未曾破例见过谁。只是今日情况特殊,顾月楼握着请帖神色苦恼地站在书房外,却因为不留心而泄露了气息,被古珩瑾唤了进去。
“主子,苏府递了请帖过来,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思及前日所见的苏延君,古珩瑾薄唇微抿,也有些神思不定,最终却仍是应承了下来。
苏府,苏延君收到下人的消息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爹,怎的女儿不在,您老人家就开始长吁短叹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浅予,苏延君还有些怔怔地反应不过来,“你怎么会在府中?不对……你怎么私自就回了京,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了,纵然有人保护着你,你也得掉脑袋!”
看着苏延君着急到微微发红的眼眶,苏浅予心中一涩,“除了爹会保护女儿,还有谁会保护女儿?爹都告老还乡了,女儿也无心朝堂,那什么劳什子摄政长公主,不做也罢!”
感受到苏浅予溢于言表的眷恋,苏延君险些失态落下泪来。一双手微微发着颤放在了苏浅予的发间,终于横下了心来,“浅予,随爹来,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进了内室,苏延君在桌子上摸索了一阵,抽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到了苏浅予的手中。
迷情,两个字,如一道咒,紧紧摄住了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