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秀屹的话就太好了。
渐渐,织菼走下台阶被少使接走了。人群又趋于平静,少男少女们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更感兴趣一点。
秀峥离第一阶越来越近。
站在高处的少使们已经很满意了。今年,有六十九个二阶、十个三阶、三个四阶、一个九阶、一个十三阶。竟然,真是太阳掉进海里了,有一个二十阶。
按往年的常情,站在队伍前排的往往积极性高,表现地好,站在队中的差强人意,站在队尾的都是些为了完成任务吊儿郎当的。
轮到秀峥了。
她站了一柱香,把手指向前伸去。
没感觉?
她有些奇怪,恍恍惚惚往上走了一个台阶。
阳光洒下来,虽是被层层削弱过的,但依然有力量。
皮肤,并不痛啊。
该怎么形容好呢。
那感觉,到像是她在傍晚的恩秀村溪边轻解罗裳,一步步走进水里,任小小鱼儿们在她柔嫩肌肤上一咬一咬的。
她接着往上走了两阶,还是没什么炙痛的感觉。
又继续往上走,她脑海里尽是从前鱼儿在身体间游来游去和她无忧无虑戏水的记忆。
可突然,溪还是那条小溪,她却不再在洗澡了,而是跟在秀农秀眉夫妇身后打水。秀眉那干净的手臂,秀农那猩红色的疤痕,在她眼前晃呀晃。
啊——像无数次无数次演练过一样,那疤痕化作长蛇,一口咬住了她的眼睛。
本次日光测会上的惊人消息就是第一次有人走上了第二十阶。
本次日光测会上更惊人的消息就是一个又高又瘦感觉衣服都要从身上掉下来的少女,在第六阶晕倒了。
对于日光测会第二天从生生半岛返回故土的人们,这两个话题能供他们向人谈论一辈子了。
天幕同潮汐一同落下。
秀峥悠悠转醒,睫毛上似有白色的霜物。
她向窗外凝眸望去,那二十阶台阶仍在海边屹立着,没有了日光照射,玉色的耀眼光芒也褪去了,它显得低调而谦虚。
她到底睡了多久?
看这景致,自己是在博玏楼没错了。可听这声音,这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这浪花与礁石相撞而产生的冲天水柱向空中迸发的高鸣,为何如此清晰?
自己记忆中热闹喧嚣人声鼎沸的博玏楼,怎么人去楼空了?
嘎吱——
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一位身材适中穿黑色长袍的女役使。
这女役使看这半坐起的她,满脸惊喜。
“你终于醒了!”
“我得向少使们报告了!你快些收拾一下自己,我等一会过来接你。”
那位女役使转眼间又消失了,像是从来没进来过一般。
秀峥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被颠覆了。
刚才那位女役使应该不是自己的幻觉吧,她抖动的双肩仍历历在目。
秀屹呢?
她直起身子,紧抱双膝。这空荡荡静悄悄的房间有些令人害怕。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