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忙摇头否认道:“是他们走,我不走。我要一直追随姑娘!”
“他们若要走了,那我的客栈怎么办?”
衣熠眨了眨眼,将嘴边的笑意吞了下去。
“这点姑娘放心吧,客栈其实在昨日便已完工了,今日我们去只是去收拾收拾。”
小虎拍着胸脯,笑得很开心:“姑娘的身子若是大好了,可以前去看看,我敢打保票,这邺都城所有的客栈,没有一家能比得过姑娘的客栈。”
“我自是相信你的手艺,只是他们若是走了,可有银钱在外面过活?”
衣熠先是捧了下小虎,而后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
小虎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我们只有上次姑娘给的那一两银,只拿来吃的话,也足够他们吃用了,只是住的地方就……”
“既然这样,他们又为何非要急着离开?”衣熠引他话道:“难道是这里的饭菜不可口?还是住的不习惯?”
“并不是。”小虎连忙否认:“都不是!姑娘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什么都好!只是、只是……”
“只是他们都是身有秘密之人,害怕某一日这个秘密让我知晓了,所以才要不计一切,想要逃走的,对不对?”衣熠直接将小虎无法说出的话问了出来。
“比如,楚殇是前左中郎将楚崇贤之子。
比如,关浩宇是前公车司令关伯阚之子。
比如,沈牧玑是前治粟都尉沈寒元之子。
再比如,夏擎沧是前御史中丞夏衍之子。而你,却是前廷尉正尤昌明的幕僚项原之子。
你们的父辈全都是因为钱府一案,被政敌借机给抄了家灭了口,而你们都是他们拼死保护下来的子孙后代。我说的对吗?”
小虎的双眸每在衣熠讲出一人的身份后,便会瞪大一分,直至衣熠将所有人的身份俱都说了出来,他的眼睛也瞪到了最大。
“姑、姑娘您……是怎么知晓的?”
小虎神情略有恍惚,连他问出口的话也带了一丝缥缈之感。
“我当然是猜出来的。”衣熠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将他从漫无边际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猜的?”小虎有些不信:“您怎么可能是猜的?竟然全都对了!”
衣熠捂嘴轻笑道:“原本我也只是猜测。他们的姓氏正巧相同,说不准就真是什么亲戚关系。我便想着来找你试试看,谁知竟然真的对了。”
“可、可我什么都没说啊!”小虎感觉冤枉,委屈道。
“表面上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仔细想想看,到底疏忽了什么?”衣熠笑着提点他。
“你说我身份并不如你们想的那般简单。由此可见,你们早已对我抱有戒心,多方视察过了。试问,若你们只是一般人,又怎会如此小心谨慎?
又说你们在这里吃好住好,但是还是要离开这里,即便你们的身上只有一两银。这说明你们察觉到了我在找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就在你们的身上,所以你们不顾一切的要躲开我。
而这最关键的……”
衣熠说到这,又笑眯了眼,不肯再说了。
小虎已经听衣熠的分析听入了神,此时见她不肯再说,忙出言催促道:“最关键的是什么?”
“最关键的啊,就是你!”衣熠被他呆愣愣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用手轻轻点着他的额头道:“若不是之前我询问你时,你露出了破绽,又怎会被我三番五次的追问呢?”
“是、是我?”
小虎惊讶的用手指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就是你!”衣熠再次点头道:“你虽然未曾直言他们的身份有问题,但你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你,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衣熠笑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
她看着小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说道:“小虎,你只是想活着吗?”
小虎的身子一震,愣愣地抬头看她。
衣熠将手一指,指向了那架葡萄藤,语调轻柔的缓缓道:
“你说你想以项佑生的名义活在这个世上,只是要沐浴到阳光,那很容易,只要把遮挡住阳光的枝桠剪掉即可。
但倘若你想一辈子站在太阳之下,那只剪除它的枝桠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将它连根拔起,才能痛快的活着。”
衣熠回过了头,看着小虎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比太阳还要璀璨的光芒。
“这句话,是对你说的,也是对你的那些兄弟说的。
你让他们好好想想吧,若是想明白了,来寻我。若是想不明白,那便让他们去寻青玑,她会多给他们一些银钱,好歹能住的起客栈。”
话落,衣熠便要转身离去。
“姑娘!”小虎急忙叫住了她:“您……为何还要多给他们银钱?”
衣熠侧过头,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为我盖了这么好的一座客栈,我自然要多多奖励你们些银钱了。”
还不等小虎再说些什么,她已经迈步离开了。
门外的光线有些刺眼,让急着追出来的小虎被晃的眯了下眼。
霎时间,四周的所有景物都有些模糊,可前面罩着桃红纱披的女子却在这阳光的照耀之下,更为清晰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