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镔力哪里有刘宝家和李理心眼多,挠了挠头:“好像真该我请客了?”
李理和刘宝家挤挤眼睛:“当然该你了,你又想说你没带钱是不是?”
雷镔力摸了摸身上:“带钱了,走,请客就请客,我不会赖帐。”
李理冲刘宝家挤眉弄眼地笑了。
三人来到陈氏火烧店,要了肉汤和火烧,又来了几盘小菜和啤酒,一边吃喝,一边聊起了流沙河和平丘山。
“你说流沙河和平丘山在孔县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以前怎么就从来没人想过开发利用?怎么今年一下全成了香饽饽了?我想不明白,总觉得流沙河的大坝和平丘山的开发好像有一个共同的支点,你们说,是不是关哥在其中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刘宝家在三人之中别看穿着上最新潮,有时似乎有点流里流气,但实际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一个外表狂热内心深刻的人。
刘宝家自吹自擂的话虽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必须承认,他确实是三人之中最有政治头脑的一个。
“怎么会是关哥?关哥以前在县委一直在坐冷板凳,现在刚刚有了人气,不可能是他。”李理大摇其头,“关哥想在县委成为关键人物,能压王车军一头,我看还得再等一年半载。”
“我认为就是关哥。”雷镔力瓮声瓮气地说道,他一口喝干了半瓶啤酒,又一口喝光了半碗肉汤,一抹嘴又说,“关哥就是我的偶像,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李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希望关哥所向披靡,拳打李永昌脚踢王车军,但现实却是,李永昌的地位在流沙河大坝项目之后,不但会更加稳固,而且还会无人可比。孔县20万人,就出了一个李永昌,也不容易了。我就想,就算流沙大坝和平丘山开发的支点全是关哥,关哥最后只能从平丘山的开发上有收获,在流沙河大坝项目上,等于是为李永昌、王车军还有郭伟全作了嫁衣裳。”
“我看未必。”刘宝家冷静地夹起一块肉块放到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举起酒杯和雷镔力、李理碰了碰杯,“关哥以前被冷落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向我们抱怨过?现在他提了副科当了科长,又开发平丘山,又什么时候向我们显摆过?关哥的为人,深着呢,关哥的心胸,广着呢,不信等着瞧,关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关哥下棋,谁是棋子?”李理喝高了,有了五分醉意。
“关哥下棋,孔县是棋盘,流沙河是楚河,平丘山是汉界,李永昌、王车军、郭伟全,还有我们,都是棋子。”刘宝家也喝多了,哈哈一笑,伸手招呼老板再来几杯啤酒,“老板,再来……五瓶啤酒。”
刘宝家的手高高举起,没注意到身后刚好有几个人路过,就正好打了其中一个穿了红衬衣留了寸头的小年轻身上。在饭店吃饭,碰一下是常事,他也没有在意,不料红衬衣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瞎了你的狗眼,打谁呢?”
刘宝家自认从小在县城长大,整个县城的三教九流的人物,没他不认识的。一见红衬衣面生,就知道不是县城老街的人,他就晃悠悠站了起来:“怎么了哥们,碰你一下就乍呼,你是娘们?”
雷镔力和李理都不以为然地笑了。
红衬衣一行一共四个人,从穿衣打扮上一看就是无业青年,估计是别的乡镇的闲散人员。
一般常在县城晃荡的无业青年都心里有数,在县城有三种人碰不得,一是国家干部,所谓民不与官斗,干部的地位和权势,装傻充愣的无业青年惹不起。二是在县委工作的办事员,别看办事员手中没有实权,但他们有关系网,可以动用专政力量对付无业青年。三是在县城老街长大的混混。县城分为老街和新街,新街都是通过考学或其他途径转为非农户口在近十几年间搬到县城居住的居民,而老街就是祖辈居住在县城的一帮土著居民。
老街的后代们,考上的学都出去了,没考上的学就成天就县城晃荡,要么惹事生非,要么游手好闲,不管哪一种,通常都没人敢惹,因为老街出来的混混,不仅打架心狠手辣,而且在县城关系网很复杂,就算出事,往往就是前脚关进去,后脚就放了出来。
正是有了老街的出身仗势,刘宝家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也不认为对方敢动手,不料他才问出一句话,对方四人就一言不发围住了桌子,红衬衣更是冷静而沉默地后退一步,背在背后的右手突然就伸到了身前。
不好!刘宝家一下酒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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