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尊贵的气质,以及久居高位的气度。不过,这些一看就是大人物的人物,下车后并没有上前叫门,而是安静地站在兰菊轩的门前,甚至都没敢从小巷进入后街。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原本应该热闹起来的镇子的被压抑得水波不兴。别说胆敢开门的店家,就是那些迫切需要交换生活物资的小民,也因这队人马的到来,被压得喘息皆无,更不用说高声叫卖了。就这么一群群的怯怯地远离草市之地,聚集在一起不舍得离开更不敢靠近。若不是生活所迫,也许他们甚至早就逃之夭夭了。
“吱……呀!”上了桐油的门轴打开的轻微摩擦声,伴随着太阳的初升而响起。在寂静的街道上,这轻微的声音显得无比刺耳。
宦紫楼皱皱眉,仿佛没看见外面的客人,直接训斥伙计:“小毛,这两天偷懒没上油吧?”
“上了,绝对上了,掌柜的,您是知道的啊?”小毛感到有些委屈,昨天白天当着掌柜的面上的油啊,怎么这会都记不住了?
他哪里知道,这是宦紫楼摆脸色给外面的人看呢。不过老宦做得也太假了,所谓人一上千漫山遍野,即使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竭力控制,进镇时的声响也够惊动他了。他掐着点开门,再将外面的人视为无物地故意教训伙计,即使是再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看出这分明是宦掌柜故意给那些人的难堪。
不怪他如此,他宦紫楼假假也算是高人一等的星术师,在陈家落寞后他依然能坚守住自己的忠诚。而这些人说起来还是陈家的铁杆下属,可当初的变故之后,他们不说为陈家尽忠板载,反而一个个明哲保身地软了,之后也没见那个来探视一下陈府,哪有一点忠诚可言。所以他宦紫楼有资格鄙视他们,有理由慢待他们,有怒气无视他们,他有怨气有火气。
“宦总管……”说话的是当先从豪奢马车上下来的那个老年人,“宦总管不记得本尊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宦紫楼不敢拿乔,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大老爷。”
“哎……宦总管别怪他们,当初的情况你也知道,是我陈家引来的祸事,不能和那些强人抗争,是我无能不能再庇护他们。”原来,说话之人是大梁国的前国主陈默尘,语气中稍稍也有点幽怨,他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啊。
“哎……大老爷恕罪,是在下放肆了,您请,老祖宗已经在等着了。”不管有多少怨气,陈默尘毕竟是他半个老爷,而且同行之人也是老祖宗邀请来的客人,宦紫楼稍微给点脸色他们看看无所谓,可也不能拒之门外。
提到老祖宗,这二十来人也顾不上和宦紫楼这个看门下人置气。他们也不从位于后街的陈府大门走,直接从宦紫楼让开的兰菊轩门口走进去。
在他们进去之后,陈默儒很不爽地看着领头的那个骑士,不甚客气地下令道:“都散开远点,别妨碍了街坊邻居做生意。”
在一些列拜见礼仪后,陈默尘和他带来的十九位世家家主在陈府的客厅坐定,等候老祖宗发话。
“今日各位能来,说明你们是支持我陈家重掌大梁的。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们继续保持你们的忠心,可别再三心二意了,因为我陈麟强回来了。”放下茶盅,陈麟强开始发表讲话。
很土匪的开场白,听得辛宇胃里直泛酸。还有没有一点领导风范?恐怕就是我老爹辛大强也比你懂得讲话艺术吧?不过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有实力的人,即使是直来直去也能让人信服遵从,即使放个屁,下位者也必须当成圣旨。君不见,包括陈默尘在内,他们都一个个低头哈腰,附和话也肉麻得不堪入耳么?
“好了,今天叫大家来,不只是要你们来表明态度的。而是和大家商量商量,这大梁国今后的道路该如何走。”陈麟强笑着看他们表演,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道。
“老祖宗您就发话吧,您说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对不会往西,您让我们抓狗,我们也不去撵鸡。”说话之人亦是须发花白的老者,不过看那尖嘴猴腮的样儿,说出来的没底限之话,还有那低下的姿态还真和他的相貌相得益彰。
“呵呵……你是大李家的后人吧?哎……一转眼都几百年过去了,大李小李降费云,二林潘龙夏江胡,周武郑申朱马杨,这些老伙计都不在了。”陈麟强依稀从李明阳返祖的样貌上猜出了其身份,有些感慨地说。
大家不敢打扰老祖宗怀旧,洗耳恭听地等着接下来的重点。
“恩,既然你们让老朽决定,那么老夫也就不客气了。辛宇,你过来。”陈麟强为逝去的岁月旧人感伤了好一会,然后朝躬身站立在一旁的辛宇招招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儒的徒弟,今后这大梁国该如何发展,你们听听他怎么说。”
大家有些怀疑地看着踱步上前的辛宇,原本还以为这唇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年轻是端茶倒水的小厮,没想到还是个星术师。更让他们诧异的是,老祖宗竟然让他来规划大梁国的道路。不过,从大义上来说,大梁国毕竟是陈家的私产,既然大老板属意这个毛头小子,他们这些高级打工仔自然也无话可说。
“哦,对了,在阿宇给大家讲解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陈麟强仿佛是要增加辛宇在大家心中的分量,没等拿着稿子的辛宇开始发言,他先行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我决议将海州地界分封给辛家建国,今后不管辛家是独立还是附庸,我大梁国都不得与其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