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便是亲疏有别吧!
她在下首找了个位子坐下。
许娇容听话坐下,李公甫咧嘴一笑。一下便得意忘了形,手举酒杯道:“叔舅,这杯酒我当敬你。不是叔舅被抓,也没有侄儿这捕快营生。”
许娇容一下子慌了神,心说:这浑人怎么又提这事?是,这事是让你当你了捕快,但是这事除了你之外,是再无第二人得到好处。叔舅是遭了牢狱之灾,县太爷也丢了颜面,原捕快不仅丢了差事,听说还成了贼配军。
许娇容不断向李公甫打眼色。
这李公甫不仅毫无眼色,反而在一酒下肚后,反而替他的前任撞起了天屈。
“要说这范头也是霉。不几日,这左近几家大户便遭了飞贼。太爷限期破案,不想酒入愁肠多饮了几杯。这当口,那金铺小厮来报,说发现了赃物,这才误抓了叔舅。他把叔舅丢进大牢,自己醉去醒酒,这才识了大事。不仅公职不保,还被太爷充了军。你说冤不冤枉?叔舅,你吃你喝啊!来,干!”
上一世看电视剧时,只觉得这李公甫是个搞笑大活宝,这现在搞在了自己头上,宁采臣才能理解生活在他周围人的郁闷,也怪不得这许娇容总是对他大呼小叫的。
“哎!你踢我脚做什么?你看,这酒洒了吧!多可惜!”就着桌面,“啾-啾-”有声,把洒在桌面上的酒一一吸尽。
他这爱酒如命的样子,看得许娇容更是火大。“你还喝!这叔舅遭了牢狱之灾,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一番质问,李公甫才反应过来,自己浑家为何如此生气。
他一拍头,恍悟道:“看我这脑子!叔舅遭了牢狱,得去晦气才对。来,干了这杯,权为叔舅去晦!”
这边说着,他又为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捧起酒杯,就将敬人。
宁采臣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叔舅是生气了吗?
夫妻俩相对而视,李公甫捧着酒杯,想喝又不敢喝。
宁采臣大笑道:“好你个李公甫,原来你用茶杯做酒杯,现在就有了苗头。”
李公甫听得更蒙,因为他从不记得他什么的时候,把茶杯做酒杯。一直到后来,许娇容严禁他吃酒,这才想起这么一出。
“姐姐。”这边刚静下来,外面便传来了大呼小叫声。
这李宅的男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大嗓门?
平日里,许娇容还不觉得,现在却是深有体会。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一身着青衫,面若白玉,一英俊少年边走边摇头晃脑。
一首正气歌完,他这才跑进厅堂,大声嚷嚷道:“这首正气歌真是带劲。”
他以拳击掌,仿佛是个擂台拳士,而不是书生。
“姐姐,你可知这《正气歌》杭州城里已是传遍。据说这做歌者不仅一身正气,更是写得一手好字。这字就在县衙大牢,姐姐,你可要让姐夫带我见识一下。据说,这字题在狱中,狱中鬼神惊,再无妖魔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