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是驯化了的,自然乖巧。若是野骆驼,十几个大汉都奈何不了。”
初如雪笑了笑。
钟离啻将初如雪抱起来,放到驼背上。
“我给你牵着,到那边去走走。”
钟离啻说完,便牵了那骆驼的绳子。那东西倒是颇通人性,缓缓便起身,稳稳当当站起来,顺从地跟着钟离啻走。
“得王爷这般伺候,倒是承受不起了。”
初如雪这时感觉比平日里骑马更高了些,觉得有些不适应,花了几息时间来调整。
钟离啻听她这么说,也笑了:“若日后有机会能伺候雪儿更多,便是钟离啻折寿半生也是值得。”
他说得恳切,倒叫初如雪有几分不自在了:“我原只是说笑,王爷这样说,可叫亦白更加承受不起了!”
钟离啻拉着骆驼,手指把玩着缰绳:“我原不信这些的,雪儿不用太在意。”
初如雪低头看他一眼,好笑道:“你不信这些方才说那个有什么用,拿来哄我吗?”
钟离啻点点头:“嗯,拿来哄你的。”
“王爷耍嘴皮子的本事又见长。”初如雪终于瞪他一眼,不再说话,只看着前方的风景。
大漠里的风在人站立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大了,吹在初如雪的脸上,又是另一种美感。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天那边的黄沙也变得灰黑起来,空气里的热浪早已过去,只一点爽朗的凉意。
“大漠总让人能想起更多。”
初如雪看着远方,钟离啻走得慢吞吞,那骆驼也跟着他慢吞吞地踱碎步。
“雪儿想到了什么?”
钟离啻听见初如雪这么说,带着好奇,问道。
“若白启当初玉界山葬身大漠,会不会不是现在的结果?”初如雪用手遮在额头上,看向远方。
若白家的人葬身大漠,明嘉帝当然不会如此咄咄逼人,将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家族入狱,夺了朝权,流放的流放。
“白家若葬身大漠,那么今日在北疆的,便不会是钟离啻,也不会在现在就出现翊王君诣。”钟离啻转身,倒着走,手里还是牵着那骆驼的缰绳。
初如雪看他那样走,摇摇头,继续道:“王爷倒是对这些事情看得挺透彻。”
“原也不是很通透,”钟离啻看着初如雪,漫不经心道,“只是在被调往北疆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中,一桩桩一件件都验证了这种想法。”
“皇上到底是忌惮着宗室的。我曾经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他故意不叫我接触那些是是非非,不过是不想我那么早便知道这里面的关窍,不想我失望罢了。”
“如今皇上六十大寿,我也终于被牵扯进来。”
初如雪看着钟离啻,许久,道:“王爷本不该来的。就算是称病,也是可以躲过。”
钟离啻这时站住了,那骆驼也很温驯地站立。
“来渊都,我不后悔。”
因为有你在这里,所以我从来都不后悔来到这里,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