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钟离啻一想:“也是,在江南,唐家独大的局面下忍了这么些年,到底有几分气魄。”
棋盘上的最后一个子收了,初如雪并没有问钟离啻要不要再来一盘,因为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按先时约好的,由钟离啻先出。
“祁家这么多年在江南,怕也是有些势力。”
初如雪看钟离啻先行,于是也落子,随意地说道。
钟离啻看她落子,思量道:“祁家现在牵扯出了白家,以他祁燕然的本事,纵使有十足的证据,也是不敢与白家公然叫板的。随意他现在来找我,无非想让宗室接手这事情,那么便成了宗室与白家的对抗。”
初如雪看他这么爽利地落了子,于是也落了子:“王爷的意思呢,宗室与白家对抗,还是怎样?”
钟离啻摩挲一下手里的黑子,落:“祁家依附宗室,于宗室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初如雪没有看钟离啻落在了哪里便直接落子,几乎与钟离啻同时落下:“祁家一直标榜独善其身,祁燕然不会这么安心地依附于宗室。”
“王爷这步走得不错,可惜被我看穿了。”
钟离啻听见她这样的评价,只邪魅一笑,然后落子:“不错,祁燕然只是将这事情的判决权交与宗室,他想坐收渔人之利。雪儿真的看穿了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暧昧了,初如雪不理会他,只看着这棋的布局,道:“祁家想坐收渔利是不假,可是不知他有没有算算,皇上的意思。”
这一子落得很妙,将钟离啻几路全部封死了。钟离啻这时看着棋盘,又仔细斟酌起来:“那雪儿觉得皇上会向着哪家?”
初如雪也看着棋盘,顺手将手边的茶碗端了,啜饮一口:“他谁都不会向着。”
那一句说得果断。钟离啻想了下,将手里的黑子放入棋盘,黑子便被打开,又似乎要将白子包围。
“那这可有些难办了。”
钟离啻为难道。
“江南事情这般复杂,把这个问题都交给我,我果然有这样的天分还是怎样。”
话虽这样说,但是在看见初如雪落子以后,钟离啻还是很爽快地也落子。
“王爷其实心里已经有计较了。不管皇上是什么态度,王爷都应该把江南的事情继续下去。所谓有始有终,王爷既然被选在此列,那么就该对扬州负责。因为王爷拒绝的代价,实在太大。”
钟离啻看到自己似乎又被围困,于是又慢慢思量起来了。
是了。扬州的案子到今日,已经是不得不继续下去了。如果中断了,那么唐家怎么办,祁家怎么办,扬州以后又怎么办?
这不是扬州的盐水鹅,觉得饱了便可以不吃了。这事情本来开始的时候钟离啻就说了,扬州的事情必然会有交代,那么现在说不能查了,扬州便会瞬间进入一种混乱局面。
北疆有战事,江南再出了事,这局面明嘉帝恐怕并不乐意见到。
所以他谁都不偏向,只要有能力解决江南的事情,随便是什么人都可以。
这也是明嘉帝用人的一贯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