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最为富庶的地方,是属于这个王朝的,祁家只不过是大渊王朝豢养的忠犬,他没有那个资格说江南应该归他们所有的。
唐家虽然在江南有所贪墨,但是至少没有把江南划归到他们的领地,他们至少在援助北疆,不论是多是少。祁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借助过哪个势力,所以不需要受哪个势力的胁迫,如果他们把持江南,那么江南必然成为他们的私有财产。这比唐家在江南的贪墨更严重。
钟离啻这样的分析,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必然的结果了。
“你这样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现在也不能把唐家从大狱里请来继续做扬州知州了。”
初如雪最后总结了一下,避免夸赞钟离啻。
钟离啻想了想:“不,我没有后悔查出唐家的事情,唐家也许是比祁家好一些,但是并是最好的。如现在所查,唐家的贪墨问题也很重要,而且扬州与北疆有勾连,扬州的百姓养着北疆的战事,但是却被蒙在鼓里。”
钟离啻这样认真的时候,脸上总会有那么一点点自信的笑容,看着倒是叫人神清气爽。
“那么王爷觉得,由什么人来接手扬州合适?”
初如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朵刚开的野花,于是捻着玩。
“江南既然是大渊的,那么就应该由朝廷来管。朝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自然不会想着把江南划到自己的手里了。”
“王爷似乎很懂得用人之道。”
初如雪看着钟离啻,淡然地笑一笑。
她那一笑,带着晚霞里的冷气,让人颤抖。
钟离啻点头:“总要做一方统领,权术总得学一点。”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初如雪也没有怎么在意。钟离啻迟早要成为南方的主人,靖南王对他有所教导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他这样大胆地在她的面前承认了,却是让她有些意外。
整个大渊王朝,十大家族的人都知道,明嘉帝最厌恶臣子玩权术。他可以容忍臣子愚笨,甚至什么都不会,但是如果你在他面前弄权,却是犯了他的大忌。
初如雪突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奇妙,那种被人深深信任的感觉,带着无条件的相信。
钟离啻是愿意同她说这些事情的,不因为她的那些身份,只是想同她一起,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这种感觉在初如雪看来,就像这深谷里的野花,默默地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它一直在,只是她以前没有重视,觉得那不重要。
现在把花采在手里,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香味,很美好,很吸引人。
“我原以为王爷只是嘴上功夫不错,现在看来,似乎这颗脑袋也有些作用。”
这话褒贬难辨,甚至是带着一点点嘲讽,不过钟离啻不在意那点“微不足道”的戏谑,只笑笑,很得意:“嗯,得雪儿这样的评价,真的很不容易啊!”
于是两人都笑了。
钟离啻第一次看见初如雪如此认真地笑。他以前看到她总是笑得很官方,没有一点点自由。
如今她这样笑了,他看着很受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