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过来。
“告诉陈婶,不够人手,就让她去找,不够桌椅,就让她去借,银子,我出。”王守田直接说着。
“夫人……”荷桂又看向座上的王氏。
“就按田儿说的去办吧,这事,本就是交给陈婶去做的,银子不是问题。”王氏心里对此清楚的很。
“是,夫人,小官人,奴婢这就去找陈婶。”荷桂说着,退了下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荷桂只找到她,把夫人小官人的意思一说,妇人就笑呵呵的一拍大腿:“有夫人小官人这句话,怎么也不能让客人看了笑话不是?”
随后,十分麻利的找来了帮手,又是布置,又是加桌椅,又是记账,虽然忙的很,却真的是半点不乱。
外面这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院子里摆了十几桌,因为是平妻,但是王家都不希望宣扬,请的人并不是很多,但即便是如此,王宅内也来了许多人。
“这个时候,田儿你也个出去招呼客人了,一会仪式就要开始了,快去吧。”王氏帮儿子整了整衣衫,一脸严肃的说着。
这里的婚礼,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婚,而是处于大婚和纳妾之间,这种非娶正妻的仪式。
从这一日起,女子照顾男方的饮食起居以及暖床生子,都将是合法的了。
由婚礼纳进来的平妻,地位要比买卖来的妾室高一些,至少,人家是名正言顺入门,若是男方不喜她了,也多是遣回原家,而不能随意倒手给他人。
一般举行婚礼,前来道贺的人,也并非是看在女方的面子上,更非是真的来庆贺什么婚礼,更多的人,是借这个理由,来和男方联络感情,毕竟,有实力纳平妻且举办婚礼的人家,定不会是落魄户。
“大人,田先生据说有事,不能前来。”柴嘉一见王守田从厅里出来,忙走过去,将自己出去一趟得到的消息告诉给王守田。
“不来也就算了。”王守田淡淡的说着。
不过,今日又非迎娶正妻,自然也就没必要一定要请谁谁过来,热闹一下也就可以了,因此,很快王守田就收起了心情,去招呼客人了。
今天过来道贺的人,都是冲着王家的面子来,这一部分人中,冲着已故王老爷而来的人少之又少,所谓人走茶凉,本就如此。
若不是今日的王守田已是八品官,深受节度使大人赏识,只怕,别说是纳平妻了,就是真到了娶正妻的那个时候,也未必会有今天这般热闹的景象。
在忙碌中,王守田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真正的长辈:“叔父,你来了?”
“田儿啊,恭喜啊!”虽然自己的辈分要高其一辈,作为同族的叔父,陆成坤依旧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三叔父,您快坐,坐下说。”王守田虽然和这位叔父接触不多,却知道对方是个实在人,因此,对他倒不怎么厌恶。
见对方略显局促,他忙温言劝慰。
其实,从母亲的口中,他已经得知了这位叔父此番过来的目的,见后面跟着的王祥虽然年纪不大,却一副机灵相,长的也不让人讨厌,倒是不准备驳了对方面子。
于是,当王成坤提出,想请王守田帮自己的儿子找份差事时,王守田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
这让陆成坤十分感激,连声道谢。
过了一会,新轿终于到了。
下轿时,一片喧嚣,赵婉盖着红布,一身新娘子的打扮,被人拉着,神情恍惚,众人庆贺的话,变得很遥远。
父母带着她逃到这里,投奔舅舅家。
舅舅再亲,也不是自己家,寄人篱下啊,她只是痴痴想着,想有一天,能找到合适人家,嫁出去,最好是婆婆能和善些。
不想河边遇到了里长的儿子,在有一刻,她是绝望的,自己原本寄人篱下,如是出了事,以后也不用活了,舅母的风语风言就可逼死她。
这时,马匹上的小官人,就是一阵鞭打,抽的里长的儿子一片血,她心里害怕,又是感激,回去后反复睡不着,就闪过这些事,又担心里长报复。
但是,消息传来,里长反而上门赔罪,父母和舅舅不知道商量些什么,突然之间宣布送她去王家当妾……
每次小官人回来,那温柔的眼光,就使她沉迷。
好吧,当妾也行,只要有他在身边。
可是,小官人要她当平妻,她又是喜欢,又是伤感,她想自己身份,怎么可能,有时,甚至想鼓起勇气,说:“小官人,别为难了。”
不想,这次大帅发话,一下子就成了。
被粗婆子引着,从正门而进,就大声喊着:“恭喜小娘子,从正门进门了。”
虽然没有正妻的三拜高堂,就被引到后室,但是终是从正门进去,赵婉一阵恍惚,心内有不知道从何而来一股难以描述的心情,使她的泪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