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王的府邸很简约,林杝走在里头,一点没觉得是个王府的气派。
管家领她穿过花厅直接去了后院。后院侧面有一方茅庐,就算是在不气派的王府里也显得十分突兀。
“王爷,林执笔带到。”那管家停在茅庐外,朝里头朗朗通报。
里面男子“嗯”了一声,茅庐的门并没有关上,很快闪出个高瘦的男子。
范阳王风姿卓然,淡笑站在微风中,发丝拂动,一身白衣清华,只是消瘦的脸上过分苍白,一眼就能看出是久病的人。
“林四小姐。”温润的声音,并没有唤她官名,是不算朝廷的往来。
林杝见他,心中悦然,没见过这样风雅的人,又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竟是抱拳回礼:“参见王爷。”没行女儿家麻烦的客套。
李束梼挑眉,心中明白她的来意,颇玩味地凝视林杝片刻,尔后衣袖翻转,“小姐里面坐。”
管家告退,茅庐内无一侍婢,范阳王请林杝上座,自己动手为她斟茶。
“王爷,使不得!”林杝第一下是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第二下再没那胆,立即起身要自己动手。
李束梼脸上总挂着疏淡的笑容,摆摆手,“此地没有旁人,就不必与我客气,四小姐十分合我眼缘,又与苍山兄相熟,无人时不妨喊我一声百岁兄。”他连李束樘最喜欢咬的“本王”二字也直接省去了。
林杝也是听说过这位王爷的轶事,先帝赐他百岁的字,既是不希望他做皇帝万万岁,只要他一生平安,长命百岁足矣,想来圣元皇帝对这个儿子是特别上心的。
“苍山大哥他……”
四王爷读懂她脸上的疑惑,解释道,“苍山几年前路过范阳为我诊过病,他发现我久病成医还能与他对上几句,就成了朋友。”
他把茶送到林杝手边,“尝尝今年新送来的君山银针。”
杯中汤色橙黄,香气高爽,萦绕在茅庐不算宽敞的室内,沁心十分。再看茅庐中,里侧有四方书桌并一排书架,外侧铺张着许多晾干的药材,后有一墙的药柜,想必里头满满当当都是药材,药柜和书架相交处还有一方门帘,后面还有一番天地。林杝所坐之地就在药柜之前,干药之侧,茶香里还混合着药香。
“多谢王爷。”
“我现在可不是王爷。”
“是,百岁兄。”
“那四小姐可有小字?来而不往非礼也。”
林杝一愣,片刻空白后方答:“也不算小字,就是小时候母亲给我取了叫来玩的,自她去世后就没再用过。”
李束梼“哦”了一声,低头饮了口茶,“不妨说予我听听。”
附在林杝左半身的李束樘也来了兴趣,他从来都管林杝喊四小姐或者大名,没有关心过她的小字,这会儿经自家四哥一提醒,才忽然觉得有些疏忽。
林杝捧着杯子,眼睛看在树立在杯中的银针叶上,想到了很久以前母亲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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