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紫藤解锚撑篙,船入河道。
上官璇自舱内出来,挪到船头。
一轮红日正自东方升起,河上芦花泛赤,金波微漾。上官璇自始方觉着心情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低头见几上横放的一张琴,琴尾刻了两个小字,似是“燕来”。
凌紫藤见她低头看琴,不由问道:“姑娘可通音律?”
上官璇摇头:“我半点儿也不懂。”
凌紫藤似怔了一怔,道:“贵友却是个中高手。”
上官璇在南花坳是与铁逍遥兄妹相称,此时听凌紫藤称“贵友”,显是对二人底细颇为清楚,一时大窘,无词以对,幸好低着头,不至被他瞧见。
半晌听凌紫藤叹道:“那日听他笛声,极盼一会。良质美手遇今世,识音者希孰能珍。”
上官璇勉强笑笑,一时两人俱都无语。
船行缓慢,凌紫藤常任小船随波而行,他时而负手立在船头看风景,时而看书抚琴。
齐云啸的金创药颇有奇效,这天午时,上官璇的伤腿已然消肿。
凌紫藤极为守礼,自上官璇上船后从未进过船舱,除了招呼上官璇吃饭,亦很少与上官璇说话。
这一日下午,上官璇饭后呆在舱中。小船转入运河,方驶入一段平坦的河道,水面上突然热闹起来。十余艘快船迎面疾来,当中那船上之人一声唿哨,十余艘船四下散开,将二人乘坐的小船围在当中。
上官璇暗自心惊,却见迎面那快船船头站立两人,一老一少,都著青衫。
那少年只二十上下模样,生的颇为俊秀,扬声笑道:“凌叔叔好兴致,三日水程七日才到,害我们好等。”
旁边老者亦笑道:“接到我们堂主传书,大家都盼着与凌堂主早点相聚。”
上官璇松了口气,暗道:“原来是慕楚帮青月堂的人。”只听凌紫藤笑道:“岳大哥真是仔细之人。早知累大家在等,我插了翅膀也要早早赶来。”
此时船已靠近,那一老一少都一跃上了小船,登时船上颇显拥挤,那少年提意:“凌叔叔,不若过去那边大船上。”
凌紫藤低声道:“有位朋友受了伤,正在舱中。”
那少年“哦”了一声,高声叫道:“过来两人划船。”
立时过来两个精壮汉子,小船在十余艘船前呼后拥下飞快前行。
那老者低声道:“凌堂主,我们堂主来信说风花两位堂主已经恢复健康,不知近况如何?”
凌紫藤微一颔首:“确是如此,他们已返回总坛了。”又问道:“这边情况如何?”
那老者道:“兄弟们早都加强戒备,到未发现什么异常,凌堂主东来,大家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让贼子有机可乘。”
凌紫藤微微一笑:“不用这般兴师动众,他们要对付凌某,只怕也没这样容易。”
说话间船已接近码头,清河乃水上重镇,此时夕阳欲坠,沿岸数里车船如盖,人嚷马嘶。众船靠岸,早有人等着接手停泊。
蓦得岸上马蹄的的,几匹快马疾驰而至,当先一位六旬老者,声音洪亮,离远热情地高声叫道:“凌堂主来了么,快些下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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