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叶琢摇了摇头,对杜浩然笑了笑。杜浩然先关心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孩子,这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她们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要当爹了?”杜浩然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晶亮,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嗯。”叶琢微红了脸,点点头。
“太好了。”杜浩然的神情十分激动。看那样子,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就要上前一把抱住叶琢了。
接下来几天,叶琢就一直呆在家里,瑞王妃哪里也不许她去,还每日里都要亲自过来看看她,纳妾的事只字不提。
苏夫人在这里住了几日,苏眉还找机会偶遇了杜浩然几次,都被杜浩然冷冷地避开了去。樱嬷嬷看杜浩然每日下衙就往家里跑,满门的心思都放在如何给开始孕吐的叶琢找新奇的东西吃,并无纳妾或收通房的意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叶予期和关氏听说叶琢怀孕,欢喜得不得了,亲自上门来探视了一番,还告诉了叶琢一个好消息:“你那继父来信说,要调到章丘县当县令了。”
“啊?”叶琢惊喜地叫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能经常看到我娘了?”
章丘县就在京城附近,离京城不过七、八十里,是个极富庶的大县。在那里当县令,既有机会结识许多京城的大人物,又不像在京城做小官那般,处处被人压制,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我继父怎么能调得到那里去?”她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杜浩然。
叶予期笑了起来:“你继父信上说,是三爷给他通的路子。”
杜浩然点点头,笑道:“岳父是个不错的人才,我这可不算徇私。”
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关氏,看向杜浩然的目光充满了慈爱。
原来她还觉得齐大非偶,叶琢嫁进瑞王府日子不一定好过。然而看到杜浩然对叶琢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再看看气色极好、被全家人细心呵护着的宝贝孙女,她就暗自庆幸当初听了叶琢的话,任由她嫁了杜浩然。
“还是一点东西吃不下?”她关切地问叶琢。
叶琢摇摇头:“还好,就着酸梅,能吃些白粥。”
樱嬷嬷在一旁笑道:“老太太您不知道,原来三夫人就想吃青梅。可这季节,哪里来的青梅?为此三爷不知跑了多少地方,最后才淘弄得这酸梅。三夫人一吃,倒是合胃口了,就着这个,也能扒拉两口米饭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三夫人,三夫人……”院子里忽然传来丫鬟急促的叫声。
“别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杜浩然按住叶琢的肩膀,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喝斥道,“有什么事不会好好说,非得这样慌里慌张的?吓着了夫人可怎么办?”
那丫鬟一下止住了脚步,低头道:“奴婢错了。”接着又急急道,“奴婢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宫里来了人,要三夫人前去接旨。”
“什么?”叶予期和关氏都一惊。接旨,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事。
叶琢皱了皱眉,在樱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向已回到厅里的杜浩然:“你说,会是什么事?”
“应该不会是坏事。”杜浩然安慰道,转头吩咐,“备轿。”
“祖父、祖母,你们二老先坐会儿,我换了衣服接了旨,再过来陪你们。”叶琢对叶予期和关氏歉意道。
“赶紧地去吧。”关氏挥挥手。说完又嘱咐:“不过也别急,慢着点。再如何皇上也不能跟你一个孕妇过不去。”
“嗯,好。”叶琢笑着,扶着樱嬷嬷和杜浩然的手走了出去。
叶予期和关氏在厅堂里坐立不安地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原先那报信的小丫鬟跑了进来,道:“亲家老太爷、老太太,是大喜事。皇上封了三夫人为玉公主,赐了好多东西和田地呢。三夫人怕你们担心,便让奴婢先来报喜。她跟三爷在后面就来。”
“真的?”叶予期和关氏喜不自禁。
过了不久,叶琢和杜浩然进来了,身后跟了一群婆子,抬了好几抬礼物进来。
关氏看着那些礼物,砸舌不已,问叶琢:“皇上怎么会忽然想着封你做玉公主?”
叶琢叹了一口气:“昨儿个,皇后娘娘得知我怀孕,还赐了些补品来。皇上大概是听皇后娘娘说起,想起了我师父……”
“你师父还没消息?”原来一提起顾尘失踪的事,关氏就在家里抹眼泪。这会儿听到叶琢这话,又关切地问。
叶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关氏生怕叶琢伤心,看看厅堂里没外人,轻声安慰道:“没准你师父觉得在宫里呆着没意思,偷偷走了呢。这时候,或许成了家,过上了平常人的好日子也说不定。”
“是啊,你师父会好好的,别多想。”杜浩然用袖子遮掩着,悄悄握住了叶琢的手。
“对了,你们原先说要搬到靖安王府去。现在你怀孕了,你公公、婆婆怎么说?”关氏转移了话题。
“说怀孕不宜搬家,还是生了孩子再说。”叶琢道,“自打我怀孕,婆婆就再也不许我到正院里请安伺候,反倒是天天亲自来看我。我跟三爷商量,还是按婆婆说的去办的好。否则婆婆整日挂心,两府跑来跑去,倒叫我们心里不安。”
“这样也好。”关氏点了点头,满足地拍拍叶琢的手,“还是我家琢儿有福气,遇上这样的婆婆与相公。便是你那两个嫂嫂,对你也是极好。”
叶琢一笑,转头与杜浩然对视了一眼,心里满是甜蜜。
春去冬来,靖安王府池塘里的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靖安王府大门处,一个相貌英俊、眼眸极为清亮的中年男子领着太医匆匆进了门,直奔正院而去。到了正院门口,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的与他容貌相似,年纪比他稍长一些的男子迎了上来,对太医拱了拱手,然后向那中年男子道:“三弟,怎么这会久?”
太医忙拱手笑道:“世子爷,皇上抱恙,老朽在宫中耽搁了一会儿,还望恕罪。”
“章太医说哪里话?来,里面请。”
几人一起进了正房。
过了大概一顿饭功夫,三人出来了,章太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靖安王爷那次在战场上受了伤,虽调理得好,但仍是损了气血,撑到现在已是极限,恕老朽无能为力了。两位爷还是做好准备吧,靖安王爷他……也就在这几天了。好在靖安王爷儿孙满堂,而且年近古稀,也算得寿终正寝;这些年在他的筹办下,咱们大周兵力极强,外敌根本不敢侵犯,国威尽显,他算是功成名就,此生无憾了。”
年长男子望着院子里那满池的荷花,轻叹道:“父王和母妃恩爱了一辈子。父王要是走了,我就怕母妃撑不住……”
年轻那一个,听得此话,急急地转过头去,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将泪水倒逼回去。
而此时的正屋里,却没有一丝的悲切。虽六十三岁但仍保养得极好、样貌跟四十多岁人一样的叶琢坐在炕上,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将药喂进躺在炕上的杜浩然嘴里,然后用手帕给他抹了抹嘴,将碗递给旁边的一个美貌中年女子:“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你们父王说。”
“是。”美貌女子望了望炕上的父亲一眼,跟嫂子和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叶琢从怀里掏出两块龙石种青龙玉佩,凑到杜浩然耳边,轻声道:“浩然,今晚就是十五,我陪你回现代去。”
原本躺在炕上半眯着眼睛的杜浩然倏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叶琢,吃力地道:“不、不……危险。”
“危险又怕啥?这么多年,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那边。你当年,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留下的。如今,儿女都大了,咱们也没什么牵挂,正好试一试。你当年二十多岁,穿越过来却成了十五岁的少年。没准咱们这老头老太太穿过去,又能年轻一把呢。”叶琢道。
说到这里,她笑道:“不过,你要跟我过腻了,你穿过去后,我允许你另讨个老婆。而我呢,也试试不一样的人生。”
“你敢!”杜浩然瞪了她一眼,说话的力气也比刚才大了许多,“你这辈子是我的老婆,下辈子……也别想跑。”
叶琢缓缓地躺了下去,搂住了杜浩然的腰,将头埋进他温暖的怀里:“那咱们穿过去分散了怎么办?茫茫人海,我怎么找得着你呢?”
“可以在电视、报纸上登寻人启事;你会雕刻,到时候参加玉雕大赛,我一定会去那里找你;还有……”
“咱们都是魂穿,一定会附身到别人身上。到时候,我要穿成富家小姐,让你变成穷小子。”
“好,那就让我遇上无数困难,才娶得到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