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中晶莹一片,“师太大恩,阿萱感激不。”
玉真师太回握她,“说什么傻话,我看着宸哥儿长大,他就好像我自己的孩子一般,能让他顺遂一些,便是我最大的期望,你谢我,倒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一样。
好了,你也一夜没有歇息,去屋子里歇会,等到了喂药的时辰,我再令人叫你起来。”
明萱望着床榻上仍自未醒的裴静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不累,就靠在床头歇一会等他醒,师太您累了一夜,快回屋歇下吧。”
玉真拿她无法,只好便去了。
裴静宸张开眼时,已经到了午时。
许是身内无毒一身轻的缘故,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昨夜的颓色半点也无,他勉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
明萱拦住他,“凡事都当循序渐进,你现在腿脚还软,咱们一步一步来,等过两日再慢慢试着起来走动,可好?”
温言软语,裴静宸自然是听的。
药性还未全过,一时半刻走不了的,等喂过了药,两个人便并排靠在床头,凑着脑袋低声说着闲话。
明萱说道,“再有两日便要过年了,先前世子夫人派了人来催咱们回去,好不容易寻着各种借口,又有祖父挡驾,这才能安然在庄子里拖到现在,可这年节上总不好再拖,也说不过去的。我想着到时候你仍然坐着轮椅回去,咱们也不告诉谁你的腿已经好了。”
她微微顿住,眼中隐隐有锋芒流转,“杨家倒了,世子夫人对镇国公府的继承权必将更加重视,倘若裴静宵能够成为未来的镇国公世子,她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所谓狗急跳墙,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稳得住的人,我怕若是知道了你的腿好了,她会做出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是,裴静宸心里怀疑的那个人,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要除掉他,虽然尚还不知道原因,可从韩修手下的护卫队从西夏国一路前来,自西宁开始变遭遇各种刺杀伏击,想来那个人心内的执念已经入魔,是绝不肯轻易罢休的,那么,示弱,会是一个很好的静观其变的方法。
裴静宸哪里又会不懂?
他沉吟着点了点头,“也好。”
别人看得如此重要的爵位,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可笑的虚名,倘若一个人真有实力,哪里还会在乎那些东西?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在眼里过的。假使一个爵位,便能让镇国公府的那些人勾起深藏的欲望,他不介意冷眼旁观这些的众生相。
明萱靠在裴静宸的肩膀上,这一刻,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到了晚间,玉真师太过来替裴静宸诊了脉,微笑着说道,“宸哥儿大好了,我让圆慧包的那些药,每日早晚各一回,等药吃完,我保管你可以健步如飞。”
白云庵到底是个清修的所在,若不是玉真师太与裴静宸的关系,根本就不能够留男客在庵堂里的,既然身上的毒解了,明萱便不敢再多久留打扰师太和比丘尼沙弥尼们清修,夫妇两个谢过了师太,便就辞了去。
两人刚到南郊庄上,丹红便迎出来说,“世子夫人身边的桂嬷嬷晌午来过,说是年节要到了,请您和大爷赶紧收拾东西回府里过年去,我寻了个借口应付了她,只说咱们尽快回去。”
明萱点了点头,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也已经有所准备,她想了想问道,“何贵醒了吗?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怕何贵两口子已经歇下了,便不打算去打扰。
丹红忙道,“昨儿您和大爷刚走,表哥就醒了,他知道自己快要当爹了可高兴了,这一激动还将伤口给崩裂开了,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好,原本我想多问一些事的,见他精神还不是顶好,便也没有问。”
明萱点了点头,“人既安全地回来了,那些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她望了望天色,“我和姑爷都还未曾用过饭,你让厨上不用准备太多,做两碗清粥配一些小菜便成,今儿都早些歇着,明天起得早一些,要赶在晌午之前回府,已经迟了一日,总不能再惹世子夫人的话头。”
丹红点头说好,便伺候着明萱夫妇用过了晚膳,这才回去休息。
她睡到一半,忽然听到门扉震动,有女子的哭喊声,“丹红姐姐,丹红姐姐,快起来帮帮我,我娘她不好了!”
是睡在隔壁的小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