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积珍开始着手一场阴谋,他的目的是芮城县改旗易帜,自己看着县令田吾正的人头高高悬在城门旗杆上,然后坐着舒适的马车携着一家人离开风陵渡这兵灾连连的险恶之地,奔赴繁华安定之所。
抛开了枯燥无味的八股文章,孟雅春起先还有一点小小的不适应,但随着父亲的阴谋铺开,他心里很快就被另一种东西填满,这种东西,比大学之道、子曰诗云之类有意思多了,又新奇又刺激。
“爹不愧是我爹,儿子我呢,也不愧是您儿子。”父子俩坐在厅堂里,孟雅春意味深长的冒出一句。
“什么意思?”
“儿子我幼时就顽劣不堪,这功名还是被爹和哥哥敦促着弄来的,如今才发现,我根本不合适在科举道上走,但是呢,我也不甘心就此碌碌无为。”
“你到底啥意思?”
孟雅春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小时候一顽皮,爹就说我头上生了反骨,您看这反骨还在不在?”
孟积珍似乎是懂了他的意思,伸手摸了一把:“在,比小时候还大了些。”
“去贼营说项的事,就交给我去吧!”孟雅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孟积珍脸一沉:“浑说!那都是些亡命之徒,吃人不吐渣的楞货!”
旁边的孟老顺也道:“是啊,他们恨的就是少爷这样的富豪人家,还是我去。好歹我从前和他们一样,都是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如今得了老爷抬举……”
“那他们更放不过你,此去定然不成。”孟雅春摇头,眼睛望着孟积珍:“周郎谈笑间樯橹灰飞,诸葛运帷幄敌甲尽溃,爹,儿子不才,不敢与这两位相提并论,和李岩李秀才、宋献策宋军师比一比。总还可以吧?”
孟积珍瞪着他:“这可不是儿戏!”
“儿子自有分寸,那些流寇后无退路、前无归处,这一份大礼送上去,他们定会欣然受之,断不会为难于我。”
孟雅春料得不错。
他骑着一匹大青马,手无寸铁,只拎着一把四季不离身的折扇,就施施然闯到风陵渡西边的敌营里去了,不消一刻功夫。他安然出来,志得意满的打马归来。也不过半日光景。
先到孟积珍那里报了平安,说了事,他回到自己的铜雀台,扉娘在院里等他,望向他的两汪春水里泛着幽怨的涟漪,语气也是幽幽的:“春郎,你离家大半日,也不说一声,不知你做什么去了。叫我好生担心!”
看见扉娘,孟雅春心里的歉疚立即就上来了,他故作轻松的笑笑:“去办了件大事。”
扉娘轻轻“哦”了一声:“是么?我今日在家,也办了件大事!”
孟雅春心里吃惊,面上勉强笑着:“你深宅于内,能办什么大事呢?”
“你不觉得,院里少了一个人?”
孟雅春微微错愕,挽着扉娘手臂进去。四下里望了望,倒座里点翠的房门紧闭。
“咱家要北迁,活契都是本土人,前几日就遣散了的。”
扉娘摇头:“你再看看。”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