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涌上的怒气让苏瑾也始料未及,原来她一直说汪颜善与她不相干,她不是苏瑾儿,却没有想过她真真切切的继承了苏瑾儿的记忆,自然也会多多少少继承她的情绪,她的好恶。否则怎么会对苏士贞等人,这么快便亲近起来?因而汪颜善初来时,她心中隐隐升起恼怒的情绪,虽然自己极力控制,却还是在他说到什么偏房时,猝然发作出来。
看着汪颜善的脸慢慢的胀成血一般的颜色,双目圆睁,羞恼之色清晰可见,不觉更加烦闷。若说先前两人之间不管有何恩怨与她没关系,这一刻却是她苏瑾与汪颜善的对峙,她本不予与此人有什么纠缠,也不想再多说。下了逐客令后,就将头偏到别处去。
外面陆仲含与赵君正听到陈尚英的惊呼,都齐齐一愣,再听围观之人的议论,这才明白过来,上午才听到的苏家小姐竟是这家,赵君正刚感叹了句,“真是得了全不费功夫……”
却被陆仲含一把拉住,拨开人群往铺子门口走去,一边低声道,“赶快将汪学兄劝回去。”
赵君正一愣,随即不悦低声道,“劝他做甚么,他退亲还不够,又跑来羞辱人家女孩儿。不要管他,让他丢脸丢个够!”
陆仲含暗叹一声,眉头微拧,从内心里来说,他极度厌恶汪颜善的行为,若非恰好撞见,必是有多远躲多远,可此时,陈尚英已叫出声来,如何躲过去?读书人是求功名地,他这样行事若被别有用心的利用,国子监怕是去不得了。再有,这苏家铺子里,现只有两个女孩儿,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怎能放任不管,由着他借酒去闹。再闹将下去,对双从方均有害无利,坐视不管他心中难安。
拉着赵君正到铺子门口,推了他二人一把,道,“快快去屋中将汪学兄搀扶出来。”
待赵张二人进了屋,他走上台阶,立在铺子门口,高大身躯将铺子门堵了半严,转向围观的众人行了一礼,朗声劝道,“众位乡亲,今日只怪我等劝汪学兄多吃了几杯酒,才至他酒气上头,行事欠妥。陆仲含在此代汪学兄向各位陪罪,我等这就带汪学兄离去,请众位也散了吧。”
说完又深深的施了一礼。
铺子外面有几个苏家近邻不肯走,都道,“汪家行事太欺人,专挑苏老爷不在家地时候来生事。退亲是如此,现在汪家三哥儿又来耍酒疯,实在可恶,叫他出来道歉!”
“对,对,考上秀才有什么了不起地?叫他出来道歉!”
“汪家三哥儿想叫苏家小姐与他做小,亏他想得出来!苏老爷眼珠一样疼的女儿,哪容他这般作贱?”
“哎哟,还是秀才相公心思活,攀个有财地正房,再纳个喜欢地偏房,打的好盘算!”
声声议论传来到铺子里,汪颜善的脸色更是胀得血红。
陆仲含只好连连作辑道,“众位乡邻说地都有道理。只是醉酒之人的话一向作不得真的,我等这就带汪学兄回去,改日必叫他备了重礼来与苏老爷赔罪。”
“不必了!”苏瑾在陆仲含背后淡淡出声阻止,又转向汪颜善道,“话还是我方才的话,你与我之间已无任何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不稀罕你来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只要别再来生事便成。”
说着向赵张二人微施一礼,“有劳两位现带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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