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惊愕道:“这么高啊!”
我俩远远站了一会,阿苗又示意我往酒店大门那看:“看见那两个刚进去戴墨镜的人没?”
“嗯。”
“那两个是虎哥养的有人命案的外地通缉犯。平时好吃好喝养着,反正对他们来说背一条命也是死,多背几条命也无所谓。”阿苗感慨说,“虎哥早不会让自己原来的兄弟犯事了,一是照顾兄弟,二是怕把自己也扯上关系。这种人最合适,半截命早就在黄泉路上,好吃好喝花钱养着,他们也明白用他们做什么,出了事不会过牵扯上其它任何人。”
我好奇问:“那原来又不叫你杀人,当初虎哥叫你去管收帐这块你怎么不去?看样子能挣不少钱吧。”
阿苗叹了口气:“真叫我杀人我还不怕,最多是抵上命一条。抓了人慢慢折磨,逼他们家人亲戚朋友帮他还钱,我是受不了这个。”
我很了解阿苗的性情,心里也叹息了下,马上接着他的话说:“走吧,差不多,进去了。”
虎哥刚送几位宾客进了酒店大门,转身看见我俩,迎上来握着我俩的手热情说:“实在不好意思,人太多了,二楼三楼的包房全坐满了,只有委屈你们一下,坐大厅了。别介意啊,我们都是自己兄弟,不是外人,随意一些。”
我和阿苗有自知之明,包房也不是给我们这种角色准备的。虎哥只是客气,但起码听着让人心里舒服。
我连忙说:“虎哥您太客气了。”
虎哥笑对我说:“阿苗给我说你平时喜欢喝茶,我那有些好茶,上次还叫阿苗来拿了些。这阿苗也不提醒我,好顺便也给你带上。”
阿苗马上自责道:“怪我怪我,那天虎哥叫我给你带的,我走时只顾拿了自己的,哈哈,实在不好意思。”
虎哥接着对我说:“你那事我叫兄弟们去找人了,你放心,跑不了的,一有消息我就让人给你和阿苗打电话。”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看阿苗这才反应过来,虎哥说的是装修工作室万老板跑路的事,我连声向虎哥称谢,但心里同时也责怪阿苗太小题大作了,为这小事麻烦虎哥实属不必。
虎哥看见后来的客人在我和阿苗身后等着,对我俩微躬了下腰,说:“改天来我办公室玩,你们千万别客气,好好喝下酒。”转头对帮闲的兄弟叫,“那谁,带这俩个哥哥进去,帮我招呼好!”
进了餐厅大厅,远远一桌人向我俩招手,叫我们坐过去。这桌都是阿苗从小熟悉的兄弟朋友,我只认识其中两三个。
小城民风在酒桌上没太多规定,一般都是同饮三杯后随意喝。这和本地多元文化历史有关,本地原著民为少数民族,现居的大部份汉人来源较多,有明代初期屯堡士兵后裔、明代迁徙政策移民、抗战内迁居民,解放后的南下地方干部,三线建设移民等等。由于没有统一的酒文化背景,所以喝酒也无统一规则。
酒过三巡后,阿苗给我介绍不认识的人一边顺着敬喝,连喝十多杯后,我已是半醉。
在座的各位江湖大哥们酒后情绪高涨,有几个干脆脱了上衣赤膊上阵,露出各种纹身。这种纹身不是现在纹身馆里那种精致,而是八十年代早期用缝衣针蘸着蓝黑墨水所纹。图案粗糙色调单一,不是龙蛇就是宝剑穿心,还有些是各种歪七扭八的文字,如爱、恨、义、仇等等。
阿苗也喝开始喝高,拉着坐我旁边一位劝我和他喝。大着舌头说,这是三哥,和三哥一定要喝这杯。以后上夜总会玩就找三哥,三哥给你安排。接着数了几家本市夜总会的大名。我明白这三哥当然不是夜总会老板,是帮虎哥去看场子的,美其名曰保安部经理。
对面两位大哥越聊越高兴,说起了早年坐牢的事,看样子这两人是同在一个监狱。两人相互在全桌人面前吹嘘,在牢里如何了得,如何有地位,结果遭到了一片冷嘲。
三哥首先开火,嘲笑说:“你们俩才吃了几年牢饭,也在我面前吹。”不屑地指着其中一个,“你就吹吧,还有面子?在里面让人打得用报纸包着碎玻璃吞,想躲去住院。哈哈哈哈。”
其它各位大哥也开始争相攀比大谈自己的坐牢经历,似乎坐牢的时间越长越凶悍越引以为荣。
又喝了会,我也差不多头昏脑胀到了极限。这时,我手机有短信提示,我打开一看,是朵儿:我在海港大酒店1708房等你。我莫名其妙,朵儿倒是知道我在大海港酒店参加的生日宴,但在1708房等我干嘛。
我悄悄先给阿苗说先走一步,接着跟在位各位江湖大哥告辞,歪歪倒倒走到电梯间,上了十七楼找1708房。
朵儿开了房门,我边说边往卫生间冲:“怎么灯也不开啊?”我对着马桶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用凉水泼了下脸,人才清醒了一些。
我出来看见朵儿站在床边,在微弱的床头灯映射下,穿着件半透明的蕾丝睡衣,曼妙的身体隐约可见。
朵儿羞涩看着我:“我答应过你的,结了婚……”
我上前紧紧抱住她,心里火一样的热情燃遍了全身,我感觉我和朵儿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