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将八小姐抱回来了,老太太那边也提点府里几位太太帮衬着些,二太太和四太太虽然淡淡的,大太太却是常对四少爷虚寒问暖。四少爷虽然在孝期,老太爷和大老爷都经常将他叫到书房提点,
过了孝期便时时带着四少爷一起出门。
“如今四少爷和大房的六少爷四房的五少爷走的极近,老太爷还夸四少爷办事越来越有章法了。”
“七少爷却是个没人管束的,也不知是哪个引得他去学那斗鸡走狗的事儿,学也不上了,只在外面玩耍,刘姨娘管不着,前院的老爷们个个都忙的没空搭理,还是上次在外与人赌钱输的厉害了,闹的债主上了门,才叫家里给发现了,老太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要过了四少爷的婚期才能放出来。”
“咳咳……”
六娘闻言一阵猛到的咳嗽,是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这事儿不是别人干的,正是宁羽宁四少爷!
前些日子海棠过来的时候还与她提过这事儿,当时六娘还在感慨当年的中二少年终于长大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毁人一生。
如今想来这孩子还是单纯着,想必是想用这件率儿引出老太爷的心病,让他爹不能来参加他的婚礼吧?
却是不知这样怕是会弄巧成拙,时间不对,人物不对,事情也不对,这种事只能乘热打铁,或者竭力拖延着,等待时机到了再爆出来,至少在他大婚当头,于姨娘的儿子闹个大笑话怕只会让侯府上下觉得丢人,越是这样,侯府还越得在这时候让三老爷出来,毕竟,当年老太爷放出去的话是三老爷为老太太祈福三年!
这孩子还是一颗小树苗啊,不过,如今瞧来倒是不会长歪了,长成多天大树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次的婚事,老太太指了大太太来办,让二太太四太太刘姨娘协助,却是过问颇多,先是让刘姨娘将咱们院子的正房收拾出来,又另指了一个院子作为四少爷的婚房,这两天,便在说许多日子没见到七少爷过去问安了,问刘姨娘七少爷的功课,刘姨娘几次都用七少爷在书院读书,四少爷婚期的时候一定会赶回来为由给遮掩了过去。”
这是老太太的耐心到了极限,老太太真的早就知道了,再拖下去,只能引起老太太的不满。
“推脱不过,就接回来吧,左右是躲不过的,跟赵妈妈知会一声,先请太医来替老太太瞧瞧,再请三老爷回来,准备周全些”六娘揉了揉额头道“不能再重演三年前的那件事。”
小喜点了点头,如今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三老爷自从被老太爷踹断了肋骨,身上的伤就没好透过便是今年还咳过两次血……”
六娘闻言一愣,随即瞪眼了,这肖管事和赵妈妈还真是竟然一声不吭的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
不!
若两人不如此,六娘才会觉得海棠这对父母没什么意思,哪儿有对主人家的忠心越过了对自己亲闺女儿的。
三老爷既然吃了三年的苦,三年无人问津,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一出来怕是要闹个鸡犬不宁。这事儿可不好办,六娘抿了抿嘴,低声问道“我干娘是怎么说的?”
小喜低声道“赵妈妈说,赵家几辈子的老脸豁出去,老太太还不至于太过为难她,大不了被赶出府罢了,到不至于饿死。”
六娘揉着发疼的额头,她就说她讨厌勾心斗角,一回来就没遇上好事儿,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赵家如今与她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赵妈妈仔细应对,她是不担心的,可如今赵妈妈怕是早就伤透了心,三年,老太太不闻不问,显然是连赵妈妈也怨上了,海棠是一个字都没跟她漏的,六娘却是能想到府里的情形,怕是老太太早就开始出手打压赵妈妈了,好在赵家在府里根基深厚,倒也不会有多难熬。
“三老爷的那身病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小喜略有些不平的道“如今偏要咱们背这个罪过。”
“主子不好,自然是奴才的罪过,说不上背不背的”六娘淡淡的道“人上了年纪这脾气就跟小孩子似的,别人轻易违逆不得,当日干娘接下这一桩差事的时候怕是早就料到了今天,她既然这么说,心里合该早就有了应对。”
说完这些,六娘只觉得车内的空气有些闷,忍不住撩开帘子,刚一撩开,就被一抹黄色引去了全部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