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的干干净净。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只能闭口。
“……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沉默的气氛直让我觉得压抑,良久,雪倾舒才艰难开口,而后又道:“陶潜说的对,你现在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和……和你腹中的孩子……”他没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而只是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他……知道我此时的心很痛……
我多次向陶潜提出让他帮我做掉孩子这件事,不是我心狠,而是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避免错误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它初初萌芽是便掐断。
陶潜不帮我,我自己有的是损招虐待我自己。剧烈运动啊,没事摔个跤,滑个倒,总之一切孕妇不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可老天就是和我作对,无论我怎样不爱惜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他都安然的蜷缩在我的肚子里,安然无恙。
最后一次虐待自己的时候,我正被从逐鹿赶过来的雪倾舒撞个正着。他看着正从高墙上向下跳的我,眼神里满满的全是阴郁之色。
我没有马上看到他,不顾一切后果的,我从高墙上跳下来,而且故意要摔个屁股蹲,可从高墙上跌出来一半,我就被一双劲壮的手臂揽了过去。
雪倾舒什么话也没说,责怪的,安慰的,抑或担忧的,没有一个音节从他的喉中发出。他一言不发,将怔愣的我疾步抱入屋中。
轻手轻脚把我放在暖炕上,雪倾舒一点点摘下面具,我终于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双眼,清冷的面颊上此时遍布湿濡闪烁的水光。
我不无惊讶:“雪……你……”
雪倾舒还是没说话,把我身上弄乱的衣服整理妥当,而后转身去为我倒了杯桃花茶。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居然哭了,自从当年把他从桃花落送入桃花林后,他眼中再也无泪,可是现在……
雪倾舒一杯茶水约摸倒了不下一刻钟的时间,脸颊上的水痕已然风干,他这才端茶回身:“喝了它,暖暖身子。”
我望着屋外正好的日光,炎热的夏季,何来的暖暖身子?
我张了张嘴,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我们之间诡异的安宁。
雪倾舒把茶杯塞进我手里,而后就近坐在我身侧。我垂眸凝着茶杯中的水,思绪突然不知飞向了何处,脑中一片茫然的白。
雪倾舒说:“我向主上请辞了。”
我诧然抬目:“此时战事正急,你现在请辞!?”就在我离开逐鹿城不久,孟春之时,蚩尤大军浩浩荡荡驻扎在了逐鹿城下,显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雪倾舒对我的问题避而不谈,而是道:“生命是上天的馈赠,由不得任何人说摧毁就摧毁,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做孩子的父亲。”
我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看:“雪倾舒,我不需要你可怜。”
雪倾舒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漂亮的脸上一白再白:“你知道我不是在可怜你,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只希望你能够爱惜你自己,孩子是你生命的延续,所以你也应该爱惜他。”
我说:“他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我是罪恶,我的延续依旧是罪恶。”
雪倾舒猛地将我抱住:“是罪恶的话,会为了百姓的生计而奔波?会为了国家的稳定而计议?会……会不计他人的谴责和谩骂将我这个祸害留在身边?”
我轻轻推开他,无力道:“你不是祸害,那是无知百姓的误解,我也从未为百姓的生计奔波过,更不会为了国家的稳定而出谋,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安定,为了让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有保障,我是自私的,我想到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是么?”雪倾舒脸上掠过一抹哀伤,“那你当初救我……”
“那不能算是救,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帮了你一把而已,我知道你骨子里的忠诚,所以我帮助你,是有原因的,我很自私。”
雪倾舒缓缓放开禁锢在我身上的手,继而慢慢站直了身,回转,他一步一步沉重的向门口走去。
心头突然掠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暂且不顾自己内心的痛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急急道:“你去哪?”
雪倾舒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惨笑一声,语气里满满的绝望,他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救我的原因,只是想不到,你真的……真的对我一点感触也没有……”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