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风飞廉,转而回到会场同濡以沫一起主持今晚的接风宴。与素对面,他仍如往常一样彬彬有礼,令我这个对他持有偏见的人,心中些微的不自在,好似他这种无声无息的顺从,就是对我无理由排斥的最好控诉。
暂时抛开对素抱有的成见,朝他微笑示意,同样回以一个不温不火的笑容,比之适才还要浓黑的眸瞳更加令人无法看透。他朝我走过来,并未多说其他,只交代了下风飞廉会安全回府以及接风宴坐席安排云云,按照他的意思,我起身坐在了成考和路冬声的那一桌,没办法,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应酬,但要想以后在黑暗之城立足,也只得虚假一把了。
晚宴有序进行,成考和成秋慈为代表的成氏一族没有再为成秋玥和成秋碧的死对我过多怪责,闷闷地坐在对面,他们愁云满布的视线令我食不知味甚至对着满桌的美味,难以下咽。
我脸上的忌惮路冬声看的最是明白,一抹疼惜在墨蓝色的眼睛里一闪而逝,怕我吃不饱似的,无视路冬青警告的眼神,一个劲儿向我碗里夹菜,就如同最初我在副主府时,他每时每刻无微不至地照顾。
他的细心更让我饮食难安,微笑着婉拒,虽然对路冬声完全起不到一点作用,但只期望能让路冬青明白,我已经尽力让路冬声明白我的心意了,我不能做的太绝,因为我不想伤害路冬声,他表面看起来是很坚强,而且曾经无论梦魅儿怎样拒绝,他都表现出一副大无畏,可就是在这样的表象下,才是一颗无法让人捉摸的脆弱心灵。
接风宴在相对而坐的沉闷和四面八方的探究中,终于迎来了尾声。按照正常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托着疲惫的身子,我几乎是爬回成秋碧曾经所住的望天园的。踩在厚厚一层干枯的望天树叶上,疲乏混乱的心境霎时就宁寂了下来,深吸了一口略带树叶霉腐气息的空气,竟觉得一切也没想象中那样纷乱复杂,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发展规律和历程,既如此,我何必这样自寻烦恼,既是我和苍林沐的不伦关系,顺其自然,想必也不一定会天理不容,自寻烦恼只会提前衰老,摸上自己明显憔悴不少的小脸,MMD,明早不睡到日上三竿,我就不是芈陶叶!
抛开所有纷杂,我在濡以沫的服侍下成功梦会周公。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我假冒梦魅儿的那些日子,不怎么出门,按照雪倾舒的安排,我几乎天天赖在姬公孙的龙园里。法术修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进展,反观濡以沫,灰白的翅膀已经雪白雪白的了,而一双蓝色的眼睛,也已经黑岑无比。似正朝向暗紫色发展。
自从那天去见了苍林沐一次,我就再也没去过魔宫,晚朝也不用我参加。所以每天除了和姬公孙修炼,就是躺尸养肉肉。我知道这样不好,也想出去逛逛素有冥祉销金窟之称的黄金街。奈何每次一出现在众旱魃眼前。我那特有的黄金瞳和金色长发还有额前多出的第三只眼,总会吸引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无生命的空气,在那一刻,仿佛都一股脑地凝聚在了我的身周,只要一出门,我根本就无法再前进。
被人瞩目向来都是我的愿望,可是今次实现了。却又觉得,还不如像以前一样,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基于我出门就遭围堵的惨况。形成了我每日龙园望天园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偶尔这个模式也是会被打破一下下,例如去素的沫林继续养肉肉。例如去濡以沫的西院和住在那里的莫及继续继续养肉肉养肉肉……
在这样无聊地过了大概半个月后,我终于受不了了,学着现代明星的样子,我也决定来次变装。
黑暗之城里,飞僵及以上旱魃有变换样貌的能力,但仅限于他们自己,所以整个副主府内,除了素和姬公孙不算,就只有我这个有法术但不会运用法术的法术盲没有这样的超能力。对此我感到无能为力,同姬公孙修习了那么久,我很努力,真的很努力,不似以前的说到不能做到,但就如姜九黎曾经所言,姬公孙与我的法术结构完全相悖,同他修习,我根本无法增进。
但除了姬公孙,我找不到任何能够帮助我的人,黑暗之城里所有旱魃的修习过程都是和姬公孙相辅相成的,就只有我,单单是我,我怀疑过姜九黎的话,但经过了半个月的勤勉苦练,我承认,姜九黎真的没有骗我。
那我该怎么办?身体内法力的热流时常涌动,我只能望洋兴叹,根本找不到控制它们的要领。
眉笔勾勒出两条粗犷的眉毛,头上竖起男人的发冠,正自做着最后的变装,嘴角因为想起身体内各种无法控制的隐流而浮上一丝苦笑,随后想到那句顺其自然,又觉得自己想那么多实在多余,凡事都自有它的解决办法,想必雪倾舒当初离开时之所以嘱咐姬公孙来帮我,定然在姬公孙身上,有启开我隐藏体内法力的能力。
换上一袭副主府最新定制的白色侍卫服,我蹦到濡以沫面前故作潇洒地抖开一把折扇挡住鼻子以下:“这位公子如此品貌出众玉树临风,小弟真诚与尔结交,特在黄金街黄金楼设下薄宴,不知公子今晚有空与否?”
濡以沫一愣,雪白的翅膀不自主在背后狂扇了两下,以此表明他的诧异和不可思议,随即脸上露出恍然,指着我惊诧道:“你、你、你是……你是陶……你是小陶!”他无法置信的样子预示了我的变装很成功。
挑眉冲他抛了个媚眼:“怎样?黄金楼诶,它可是黑暗之城里最奢侈的一地儿,今天老子请客,素和莫及都答应去了,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勉强。”说罢径自扇着扇子轻笑起来。
幸好冥祉四季如夏,要不这大冬天我还拿把扇子装X,不被人当傻子海扁一顿都是我捡了个大便宜。
看我要走,濡以沫急忙追了上来:“去去去,怎么不去,说好了你请客!”
眼角抖着斜睨了濡以沫一眼,他倒是会惦记,我说:“哪次出去吃饭我用你请客了?”
濡以沫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瓜,但还是不忘拆我台道:“可是你从来也没请过我们去吃饭……”
我一扇子骨锤濡以沫脑袋上:“不说话难道就让人误会你是哑巴啦!”真是的,害了我一片赤诚之心。
前往素的南院集合,走到半路,突然顿住了脚步,濡以沫前倾的动作一滞,不解地看过来,迷茫道:“怎么不走了?”
我侧头瞅瞅他:“你觉得你这样跟我出去合适吗?”我对自己的变装自然有信心,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你说一个副主府的下等侍从,身边却跟着副主府里甚是有名望的管家和侍夫,不用猜都知道这个“下等侍从”是谁。我两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样出去,别人一眼就能发现我的身份……”挑挑眉,“你也应该变变装。”语气异常肯定且不容反驳。
濡以沫捕捉到我眼中算计的光芒,浑身一抖,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所以即使我的语气再肯定再不容反驳,他还是不惜做着垂死挣扎,道:“不、不变行么?”
摇头:“不行……今天应该会三更,前提是有时间~~(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