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气喘吁吁。我的肺都快炸了。停下不再奔跑,手撑着膝盖一边弯腰缓解肺部撕裂的痛楚,一边强制压下眼中的烧灼。
“跑够了?”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第六城里温度再怎么高,这时也被冰冻真冰点以下。
松开撑在膝盖上的手,我缓缓直起身,单手抓紧围在胸口的桌布,抬脚向前走了一步,极尽放稳脚下的步子,一步,两步……
面前再次出现一幢恢弘的城门,高耸的城楼上,如前几座城池一样,挂着无名牌匾,光秃秃的,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第六城和第七城的交界处。
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吐气时吐气声都在微微地颤抖,后瞥了眼跟过来的姜九黎,紧紧咬住下唇,如果手上能有把利刃,我一定义无反顾地回身一刀捅死他。
第六城温度很高,处处都笼罩在一井被火烘烤出的橘红色,而近在咫尺的第七城却不同,从那幢高大城门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放射着银白的光辉。
银白色,多么美的一种颜色,可若落了灰土,那同样很美的银灰色,此时此刻,怎么也无法让我喜欢的起来。
即将跨入第七城,我顿下脚步,冷冷向后面的人道:“不要跟着我。
进入第七城,有风扑面而来,身体还残留了第六城的热度所以乍感觉这风竟是令人神往的清爽,可随即我又狠狠打了个冷战,看着面前的景色,我傻了。
裸露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件厚实的白毛披风,长而柔软的狐毛,如果被风飞廉那只狐狸精看到了,她一定会把我吊起来拿鞭子抽一顿。
肩膀一扭便把那件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狐毛披风甩掉,才还把我当个性1奴蹂躏,现在又来假惺惺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雪原,我心中堵闷的直想暴跳如雷。
真的很难相信,刚刚还热得能把身体烤出油水来,只隔了一道城门而已,这第七城就忽的成为了冰雪世界,虽然一望无际的全是纯白色的雪光,但眼睛清楚的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七彩的雪huā。
六瓣huā蕾形状各异,白的蓝的紫的红的居然还有橘色的不可置信的伸出手去接住从天飘洒而下的雪huā,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可是雪huā入手即融那股子冰冰凉凉,再〖真〗实不过地侵透了我的心灵。
从前有听说过,雪huā因为含有稀有金属而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以前一直以为见到这种雪景的机会少之又少,几乎为零,可是现在,不仅看到了有颜色的雪huā,而且还是七彩的,好像从天而降的,不是雪,而是一粒粒七彩的糖果。
肩膀上又一次被厚厚的狐毛包裹,我没有再阻止,耍性子也是要看时候的如果我就这么挂着一块桌布走过整整一座第七城,我相信还没到辜八城,我就得被冻成冰雕。
一脚踏入冰雪之中,无奈又退了回来,低头瞅瞅那两只都被石头咯出血的小脚丫,都已经血淋淋的了要是再被冰雪冻一冻,后果真的很难想象。衣服倒是解决了,可是鞋呢?刚刚太激动,就只顾逃出姜九黎的魔爪和众人的目光完全忘了穿双鞋子。
站在城门口,我犹豫不决想退回第六城,可是退回又有何用,逃不掉走不脱,除了前进,我没有任何选择。
再一次把脚迈出去,身体却突然一歪,被凌空抱了起来。姜九黎打横抱起我,面无表情,和某臭道士那张石头脸如出一辙,眼睛里冷冷的,比之前方的冰雪还要冷,抱着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生息,好似被一机器人抱着走似的。
他这样子我倒觉得安心,要是还跟刚才似的把我往雪地里一扑,然后压上来再叉叉叉叉浑身一抖,我紧紧揽住他的脖子,不看他,同他的视线一样,直直望着远处飘零着的七彩雪huā,好似我和他根本没有身体接触一样。
雪静静的落,扑簌簌落满远方兀自挺立着的枯树上,枯树黑压,雪野空旷,天空被地面上的雪光反射出淡雅的银白色,我不说话,姜九黎也不说话,两个人好似从来都没认识过,又好像不久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陌生着,亦或是冷落着彼此。
天空的雪好像下个没有尽头似的,地面上白色的雪蓝色的雪最多,姜九黎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一种很能令人愉悦的声音。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我们依然处在茫茫雪原之中,前面是雪,后面还是雪,根本看不到出路。
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狐毛,但冷从脚起,我那一双赤足,还淌着血呢,满身的感觉都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无奈,刚和抱着我的那位闹脾气,尴尬着呢,真不知道该如何率先开口。
我不相信姜九黎看不到我那只还裸露着的小脚,更不相信他没办法给我取暖,更更不相信凭他魔君的称号走一座城一个时辰还走不完,他是故意的!
太冷了,冷的我都开始止不住颤抖,天空中飘酒。的各色雪huā虽然好看,但在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是很难关注这些精神上的享受的。
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东西了,精神因为刚刚的事橡和不久前的那根淫树,已经显出疲惫,可是,尊严让我无法先于姜九黎开口,是他不对,凭什么我要先和他说话,说话了,岂不就意味着我原谅了他?
不能,我不能开口,就算冻死也不能。
心中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不要开口,我是有骨气的,我真的没有开口,直到姜九黎又带着我在雪原里逛了半个时辰后我想开口可惜嘴巴都张不开了,冻住了。
么叫运气?这就叫运气!好不容易跟某姜赌一回,输赢还没定,就先被奇怪植物给抓去,还差点给爆了圈,现在更好,想求饶嘴巴给冻住了,该死的尊严,该死的骨气!
听说人被冻死之前最开始都会泛起浓浓的因意我现在就是,眼皮灌了稽水似的,怎么睁都睁不开,姜九黎没看我,他的脸一直都和一个半时辰前是一样的,更不会对我的处境有任何怜悯之情。
真的看不懂姜九黎,我体会得到他是爱我的,可是,我同样体会得到他对我深入骨髓的恨。
天空依然被雪原照射成银白的颜色,雪huā也和昏睡之前一样从高处飘飘洒洒伸手从地上捧起一掊五颜六色的雪,放到唇边舔了舔,惊喜的张大嘴巴,是甜的。
这一定是做梦,我觉得我现在一定是已经被冻死了要不我不能出现这种幻觉。身体暖暖的,肩膀上披挂的,仍是那件长长的白毛披风,双脚赤裸,但脚底的血已经不见,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异样。
正坐在雪地里,双手支撑着从冰冷的地面爬坐起来,却因为腰间的禁锢而又半躺了回去,这才发现,姜九黎始终揽着我的腰靠在身后一颗枯萎的老树旁,双眸紧闭,银灰色的睫毛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睡得很深,即使睡得这么深沉,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也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我试着挣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感觉不到冷意从姜九黎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温度包围在我们之间,好像在这棵老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一个可以维持温度的保护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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