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血光,血光?循着这唯一的线索,我仔细回想,眼前却突然被一个长条状的东西遮挡住了视线。凉凉的,好像还有湿湿的液体从长条状的东西里浸出,接触的肿胀的眼皮出奇的舒适。时间久了,就会闻到从这长条状的东西上散发的中药味道,不熏人,相反还略带了些熟悉的香料味道。
被这湿湿的长条状东西遮住了视野,目及之处尽是黑暗,抬手将盖在眼睛上的东西堑开一条缝,触手之处感觉应是布巾之类。忽而掀起布巾的手被另一个暖暖的带着人体体温的东西覆住,我一惊,刚想甩开,便听有声音自头顶传来:“真舟气,敷够了时辰眼睛才会消肿,我可不想娶个小白兔回去。”说着那只手轻轻拿开我放在布巾上的手指,转而将我的手移下放回我的身侧。
听声音,我立时知道了在我身边的人是谁,随即,也很快想起在我晕睡之前,就竟发生了什么事……
毫不犹豫地挣脱开姜九黎按在我手腕上的手,一把扯开覆在眼睛上的布巾,继而将其甩向他的脸,我说:“姜九黎,不用你假好心,你杀了成秋玥,你杀了我芈陶叶最重要的朋友,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敌人,你现在最好也杀了我,否则……否则……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身体软绵绵的,明显就不是姜九黎的对手,所以再恨他,也只能说这么多。
姜九黎拿开甩到化脸上的布巾,不怒反笑:“你大可以把话说得再满一些,那样你便没的选择了,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嫁给我,当我魔君的女人。”语落姜九黎将手中的布巾扔到一旁陶瓷做的药盆里,随之看了一眼那陶瓷盆,也顺便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出的环境,竟还是在木木拉着的那辆龙车上,而外面的木木已不知在何时就开始重新架起龙车,不算平稳,飘飘悠悠的,这就是我为何会感觉自己像一条在水里游泳的鱼。
蹙了蹙眉,木木这条蠢龙居然敢不经我同意便重新驶动了,畜生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瞟了一眼紧闭着的车门,我说:“咱们这是要去哪?”
姜九黎无所谓我脸上那种生人勿靠的表情,悠然道:“自然是魔界,只有到了魔界,我才能娶你不是吗?”他这样反问我,我倒觉得他此举多余,就算他在半路就娶了我,
难道我还能违抗得了他?夫妻之实都有了,害怕那虚伪的仪式干嘛?
这么想来,我心中稍稍安然了些,所以说,精神胜利法,在很多时候,都是最有用的解除压力的方法。
姜九黎一语结束,车厢内陷入令人紧张的安静,起码,我是紧张的,真怕他第二人格爆发至极致将我那啥完了又那啥,那时候想死都晚了。心中一想到死这个字,我就不免想起成秋玥,心中哀然。向来搁不住心事的我,脸上立时因为这份哀然而痛苦起来,潸然泪下,特别是在想到成秋玥跌出车厢时还身受重伤,龙车飞行的高度距离是宿山最少也有一百米,这就相当于从一三十多层的楼顶跳下去呀,好人都摔成鬼了,更不用说受了重伤的成秋玥。
想着想着,我嘴一扁,没哭,却哽咽地对一旁没事人似的姜九黎说:“姜九黎,你说蛇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鬼门关等着我了?”天,白痴么我?居然问那个杀人不眨眼睛的魔头姜九黎这样的问题。
姜九黎虽然面上没表露什么,但我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已经把我嘲笑死了。他说:“这么高的位置,他又受那么重的伤,不摔个粉碎已经是上天眷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在鬼门关见面的。”“你让我觉得我现在这是芶活于世。”听罢姜九黎意指绝对不会让我死的话,我心情沉重的说道。
“芶活于世?”被戳中了笑点一样,姜九黎邪邪笑道:“难道你芶活的时间还不够长吗?也不再这一时半刻。”我抹了把假想出来的鼻涕:“姜九黎,我恨死你了!”芶活……是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就算真的要追随成秋玥的步子,我也要在弄清关于自己的一切之后。
姜九黎凭什么说我芶活于世?凭什么说我已活了万年?还有成秋玥没有言明的,我和姜九黎是仇人的原因,他说过,历史,他说过有关我的事情历史上是有记载的,对!历史,只要我全面了解了有关旱魃的历史,是不是就能确定,我的身份?还有,我不能死,起码在报了成秋玥的仇恨前,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