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感受着文睿吐纳的节奏,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她整个人靠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中不停闪过今日顾太嫔的话语。对于静太妃之死,顾太嫔一直闪烁其词:对于进冷宫的始末,顾太嫔也是种顾左右而言他。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对于爹爹当年为何匆匆离宫,她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郁致使劲摇了摇头,她不敢去想,万一爹爹当年真的助纣为虐,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的,不会的。她手按着胸口,拼命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都觉得无法自圆其说,郁致索性闭上眼睛,用被子蒙上头,迷迷糊糊睡去了。
宁清宫内,一片寂静祥和,一如既往,几十年如一日。
韦贤妃刚走,太后的卧房内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龙脑香”气。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宫女忙拿来大扇,微微的扇着风,将这香味一点一点扇走。
太后走到一盆凤尾兰前,手一伸,一旁的宫女便将一把秀气的剪子恭敬地递上。太后抓了剪子,随便拨拉几下一旁的叶子,一刀下去。
“咔嚓”手起刀落,那凤尾兰一侧的叶子一片片飘落在地下,秃了一片。
太后放下剪子,招了招手,一旁一个略有些面生的小太监哈着腰过来,垂首站在太后一侧。
“看看,剪得如何。”太后懒懒地说道。
“太后圣明,这凤尾兰有了太后调教,整个生气都不一样,真真是极美。这气韵,这形态,除了出自太后凤驾之手,哪里还能找到!”小太监陪着笑,尖声道。
太后嘴角微微一扬,侧眼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
外面一阵碎碎的脚步声传来,太后并没有回头,略提高些声音道:“安莲,你看这盆凤尾兰如何。”
安莲站的离太后略远些,她伺候了太后几十年,太后的脾性她是最橡楚的。
“这huā是个没福的,怕是配不上太后的调教,要不得了。”安莲恭顺地说。
一听这话,那小太监脸上顿时刷白,自知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站在一旁慌得不知说什么好。
太后再冷眼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将这huā,连同这小太监一起打发出去。说话油嘴滑舌,浮夸做作,哀家最看不得这种人。”
虽然只看到太后侧目,那小太监依旧被这慑人的凤威吓着了,嘴巴抖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安莲给一侧的掌事太监使了个颜色,几个太监宫女上前赶紧将那小太监拉走了,连同那盆凤尾兰,还有地上的碎叶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安莲缓缓走上来,搀扶着太后坐在榻上。安莲回头看了一眼蜡烛,沉声道:“这烛火都暗了,怎么还不换新的。我记得我那里收着一盒子上好的蜡烛,能静心的,去拿来罢。”说一说完,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明白太后要和安莲交代事情,都知趣地退下了。
太后坐在榻上并不说话,只是抓了一旁的一把玉如意在手中把玩,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安莲。
安莲沉声禀报道:“太后圣明,皇上果然又派了崔公公去打点冷宫中的人,说要多照顾郁采女。同上回一样,都拦下来了,都是心腹,太后放心。”
“嗯。”半天,太后鼻子里哼出一声,也不说话。
安莲轻轻嗅了一下,又开口道:“原来是贤妃娘娘来过了。太后心烦不妨说出来,让奴婢为太后分忧。”
太后抚摸着那华润的玉如意,意味深长道:“孟颜带着邵大娘来了,说是郁采女和顾太嫔在冷宫中来往甚密,催促哀家早些下手,以绝后患。”听了这话,安莲脸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她接话道:“若是与顾太嫔亲厚,那贤妃娘娘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太后低头望着这玉如意,有些出神。这玉如意还是她四十大寿的时候皇上送的,她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确实说不尽的辛酸。想当年,她因为先皇赐了大理进宫的玉如意给静昭仪而大怒,争执之间将一对玉如意摔得粉碎,闹得先皇整整半年没有踏入她的寝宫。至此,她见到玉如意便悲从中来,殿内从不放玉如意。而皇上是她的儿子,却连她这个忌讳都不知道,还大老远从西域寻来一块美玉雕琢成如意送给她。也罢,都是皇儿的心意,那一柄玉如意便留了下来,只是平日里都收在柜子里,并不拿出来。只是每每皇上来请安,安莲都会记得拿出来放在榻上给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