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身华服的她斜斜卧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竟像是睡着了似的。
“奴婢知道娘娘今日事物繁忙,但因为冷宫的邵大娘来报,所以才特意过来报信的。”岑尚宫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了这话?韦贤妃缓缓挣开眼,她用手指略压了压太阳穴,松了松眉头。
“奴婢参见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如天上明月,个把月不见,风采优胜从前,奴婢有幸伺候贤妃娘娘,奴婢真是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啊!”邵大娘一看韦贤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赶忙堆起笑脸问候道。
“哼”韦贤妃眼光落回地上,示意灵箫等人赶紧将那红珊瑚清扫了。她丝毫不理会邵大娘一脸谄媚的笑容,又闭目养神。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这才施施然轻吐一个字。
“说。”“哎,是。”邵大娘又弯了弯腰,那鼻子似乎都要碰到地下似的。
“这些日子奴婢可一直监视着那郁采女,一点不敢懈怠。开始几日她足不出户,日日在房里不知做些什么,倒也相安无事。倒是今日有些奇怪,奴婢一早看到她出了门子就打探了一下,她随便说了几句就搪塞过去。可奴婢心想,这郁采女必是个脑奸巨滑的,便多了个心眼悄悄跟着她,没想到,她居然,她居然去了“沁香园,!”
“沁香园?”韦娑妃一皱眉道。
“对,就是顾太嫔住的“沁香园”奴婢看她空手进去的,待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是文房四宝和一些书卷,似乎是去借书的。后来奴婢又以言语多加试探,但似乎她并不太清楚那顾太嫔和太后的过节,但不知道以后两人是否会勾结在一起。”韦贤妃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一声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娘娘,此言差矣。”开口的是一旁的岑尚宫“这顾太嫔可不比别的太嫔太妃,她的智谋是不输当年的静太妃的,且她深知太后的背景,若真与郁采女联手,不见得不能有一番作为,还是小心为上。”“那依你说,该如何?”韦贤妃一挑眉,开口问道。
岑尚宫斟酌了两下,然后缓缓开口道:“依奴婢看,娘娘不妨利用此事做做文章。太后之前不是不准娘娘对郁致下手么,可如今她竟然公然与顾太嫔纠葛。娘娘不妨将此事回禀太后,加重太后对郁采女的顾忌。到时候娘娘想再做些什么,在太后那边也就好交代了。”
久久的,大殿中没有一丝声音,岑尚宫与邵大娘都屏气凝神等待着韦贤妃的最后定夺。终手,韦贤妃发出一记长笑,难得地拍着手掌,称赞道:“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岑尚宫,你真是本字的得力幕僚。”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邵大娘道:“而你,就是本宫的得力先锋。
这郁采女本宫早就看不惯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但记住一点,不能留伤,不能留疤,要做的不留痕迹。”
邵大娘谄媚一笑,哈着腰道:“娘娘请放一万个心,这次对付这郁采女,奴婢要是不把看家本事拿出来就对不起娘娘的恩泽厚待。”韦贤妃点点头,看了眼灵箫,灵箫立即站起来对邵大娘说:“邵大娘辛苦了,一会子和我去库房领赏。昨日太后刚赏了几匹上好的丝绸,贤妃娘娘暂时用不着,你先拿两匹过去。”
“哎,哎,谢娘娘大恩,其实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并不图这些,奴婢只图跟着贤妃娘娘沾一沾娘娘的贵气,就已经千恩万谢了!”邵大娘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还在不停哈腰道谢。
“邵大娘,你就跟着灵箫去吧。”岑尚宫突然开口道。
邵大娘一愣,知趣地赶紧和灵箫出去了。
岑尚宫缓缓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比起处理那郁采女,眼下还有一件急事。这半个月皇上一个妃子都没有宠幸,娘娘为了长远打算,可要再安插个可心的人给皇上啊。”
“啪”韦贤妃突然一掌重重拍在一旁的案几上,横眉竖目道:“本宫就是让皇上睡一辈子紫宸殿,也不许任何妖人爬上皇塌!一个郁致就已经搅的后宫天翻地覆,本宫决不能再养虎为患!”
韦孟颜的眼睛本来就生的极大,她生起气来的时候双目一瞪,十足十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子一般。因为极度的疲惫,她眼睛本来就布满了血丝,这一瞪,双目好像要淌下血泪一般骇人。
看到运个景象,岑尚宫纵使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头咽了。望着韦贤妃的表情,岑尚宫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只是一瞬间,很快的便用她的端庄沉稳给盖过去了。
大明宫中的女子,谁还缺少怜悯,纵然是韦孟颜,也逃不过一个“可怜人”的称为罢了。岑尚宫暗叹一声,默默的退出了长安殿,带着一身的龙脑香味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