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事情让他记恨哀家,你明白么!”
韦贤妃脸一涨红,又低下来点点头道:“臣妾明白。只是一点。,若皇上要去冷宫探望一一一一一一…,
“哀家自有主张。今日事多,哀家也乏了,下去罢。”太后挥挥手,韦贤妃行了礼转身退下了。
所有人的散尽了,此时暖暖的阳光倾洒在大殿中,照亮子整个空旷而华丽的宫殿。外面白雪皑皑更反射的阳光夺目耀眼。大殿中静悄悄的,尘土慢慢的在空气中扬起来,又萧瑟地落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连安莲在一旁也是屏气凝声地站着,小心观察着太后的一举一动。
太后的手慢慢落在膝上,长长地叹一口气,这一口气吐出来,她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她手扶着两边的扶手,细细感受着上面精致的凤凰纹路,琢磨着,这皇后的凤椅,哀家有多久没有坐了?
想当年她被立为皇后之日,也是个冬日,虽然寒冷,但不知怎么心里身上就是暖和。也是这样一个宁静的早晨,她接受了百官的行礼,接受了众妃嫔的膜拜,在千百人的注视和钦羡面前从先皇手中接过凤印,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这梦寐以求的风椅。当时她身上就挂了这郁致身上的同心结。
不知不觉这么多葬,她从一个十几岁少不更事的少女已经坐到太后了,如今凤印还在,同心结却早就失去了。想到这,她不免又感叹与皇上母子情分淡泊。因为她先生下了李雍,即大皇子,所以被册封为皇后,可自那以后她忙着稳固皇后之位,忙着结交朝中权贵,忙着为萧氏韦氏铺路雍儿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她一概不知。记得他小时候发了水痘,自己竟是他好了之后才去探望,弄得母子情分从此生分。如今自己连他心爱的女子都打入了冷宫,恐怕他会更疏远这个狠心的母后罢。
太后双手扶着扶手慢慢站了起来,长长的裙摆,繁复的衣襟不断发出“沙沙”的声音。
郁充媛,你宛如哀家当年一样,只可惜,你没有哀家当年的狠心,在这大明宫里,你谁也怨不得,这就是你的命。
“走吧走吧”她挥挥手,伸手搭上安莲的胳膊,架着层层叠叠的绣凤福裙慢慢走了出去。
冷宫位于大明宫北面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这里住着的都是因为凡事而被贬的妃子。
冬天里的冷宫更是阴阴冷冷的,越往那个角落走,越觉得一股股阴风扑面而来。那地上、墙上、枝头上的雪经年累月也没有人扫的痕迹,就这样挂在上面。
几个太监拽着郁致走到冷宫边上,刚塌了几步,枝丫上面的残雪被风“呼”一下吹落,整片打在郁致的头上。
冷宫的宫墙要比其他宫殿都要高,上面一个牌匾只是斜斜的耷拉着,也没有一个字,两边都是蜘蛛网的痕迹。那门上也是布满了灰尘,密密麻麻的,走近一吹都能被那尘土呛死。
两个太监将门打开,把她重重往里面一推。
郁致整个人一下摔在地上,膝盖一下子跪倒一片雪里面,痛的生疼。
“啪”大门一下子关上,扬起一片雪huā。
她双手按在雪里将自己撑了起来,奔到门口,重重的砸门。门上灰尘斑斑,尘土扬起来呛得她喉咙生涩,连连干咳了好几声。
“咳咳,咳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她不断呼喊道。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这冷宫几百年,还没有进去还能出来的。
你住的地方是“子潇苑”自个找去罢!”一声刻薄的声音传来,然后脚步声慢慢散去。
她不停地捶着门,一声一声,脸上的泪水早就被风吹干了。她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捶着“咚、咚”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的手已经渗出血,她才慢慢顺着大门瘫在地上。
郁致回过头来,第一眼对冷宫的印象就是阴森和荒芜。地上满是尘土和积雪的混杂的泥水,墙上的划痕一道一道,两条长长的宫墙向前方无限延伸出去,连接这天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左边地上一团黑色的东西不知是什么,发着阵阵恶臭,恶心的她直想吐,她干呕了两声,这才回过神来。
她双腿有些发软,尝试了几次总算站了起来。此时此刻她还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昨日她还高床暖枕与李郎恩爱,今日突然仿佛被放逐与荒野一般孤寂。这荒野,也许就是她下半生的归宿,就是她无字的坟墓。这坟墓中的路,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