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时候的情景。她全身蜷曲了起来,拉着被子抓得紧紧的捂在胸前,牙齿紧咬。眼睛死死盯着那……嘎嘎……作响的门。
“吱呀……”
门居然开了!
她狠狠咬了自己手腕子一下,让自己不要叫出声了,右手在黑暗中来回摸索这想找什么东西来自保,手颤抖的筋都要震断了似的。
一道人影闪了进来,慢慢靠近她,她吓得牙齿打架,发出“咔咔”
的声音,一咬牙,拼了!
她狠狠将被子朝那团黑影扔去,刚要开口喊叫“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一怔,整个人一下松了下来瘫在床上,好半天才喃喃道:“梓嫣,你差点吓死我了。”
梓嫣抱着被子摸索过来坐在她床边,被她细细把被子盖好了。
“我进来见床上没声音,还以为你睡了。本来没想惊动你的。”
梓嫣轻声说道。
“你怎么会来,你怎么能进来?”她疑惑道。
“听说你出事,我自然要来看看。门口两个尚功局的宫人之前受过我的恩惠,所以也卖了我个情面。你怎么样,究竟是怎么回子事。
她手慢慢摸到梓嫣手上,她知道梓嫣一向讨厌别人碰触,可眼下她心里却是莫名的慌,她需要一个人握住她的腕子,感受一股暖暖的力量。感觉梓嫣的手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手握住。
梓嫣的手总是冰凉的,像冰凉的石头似的:而郁致的手总是热的,好像滚烫的熔岩。可此时,梓嫣冰冰冷冷的手却不断向她的手传导着一种微妙的安慰,那是一种冷却后宁静的安慰,让她纠缠不断地心马上舒缓了很多。
这下,她才自然地开口,轻声将前两日与庞照容发生口角的事与今夜的事情讲了。梓嫣一直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她讲完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郁致知道梓嫣在思考些什么,也不打扰她,两姐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的,但心领神会之间早已宽慰了对方的心。
久久,梓嫣终于轻声开口了,道:“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我也没有想明白。但最有可能的就是秦昭仪来一招过河拆桥,借你打击韦贤妃后再将你铲除。但她手腕子还是没有韦贤妃精明,这事情处处漏洞。首先你只是路过,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和庞才人有接触:其二,就凭皇上对你的宠爱,必定会保你无事。没了韦贤妃,宫里内斗如同蜀中无大将一般,都是这样的招数。虽然阴毒,但却错漏百出。
你宽心罢。”她点点头,轻叹了一句:“可怜那庞照容,好好一条命。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最多就是在“第一才女,的光环下有些迷失自己罢了。如今好端端无辜被杀害,我明日出去了也是会想办法给她讨个公道的。”梓嫣轻轻摇摇头,没说话,然后低下头,吁了一口长气。
郁致歪头疑问道:“梓嫣,我们两姐妹什么情分,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直说的?”“说有什么用。要我说,在宫里,你这打抱不平的性子快改了罢。可本性是天定的,命里皆有定数,说了又能怎样,终归是要看你的造化。”梓嫣轻叹一声道。
话说到这也没有别的好交代了,郁致几次劝了梓嫣快些回去,都被梓嫣拒绝了。
“你心里害怕我知道,平日里装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其实你最紧张。我陪我的,你别管我。”梓嫣说完了,也不和郁致同睡一张床,只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拄着头眯眼睛休息了。郁致知道梓嫣决定了的事情就如同吃了铁秤砣,自己也是说不动她的,也就倒在床上睡下了。
虽然人是躺下了,可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又怕梓嫣惦念,连翻身都不敢了,只得闭上眼睛平躺着。渐渐地,她意识开始模模糊糊的。梦里,一团黑漆漆的空洞中有一个小女孩,看不到她的脸,只能远远看到她在黑暗中双手伸向前方,摸索着蹒跚向前。突然,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殷红色的血顿时蔓延出来,一点一点将黑色染成了一片红晕……………,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听见耳边一个轻轻的声音:“时候不早,我先走了,你好好睡罢,明日要对付的事情太多,就别起来了。”知道是梓嫣熟悉的声音,她安心的继续睡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只感觉一串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伴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关门声,那熟悉的气息消失在空气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