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采女失了心神犯下大错,妹妹又不在她宫里,怎会知道。”
郁致冷眼瞧着,看来,由于柏采女被赐死,韦贤妃在两人的斗争中明显占了上风。她低头一想,如今若是要平衡势力,那自己免不得要助这秦昭仪一臂之力。
“秦姐姐一向知礼有节,妹妹相信秦姐姐万万是不知情的。若说亲厚,当日祁湘霖……”她微微一笑,顿了顿,说道:“祁湘霖在长安殿内犯事,贤妃娘娘还不是不知情么。可见有心人藏着掖着,总是难发现的。”
“哼。”韦贤妃冷笑一声,这个郁充媛,才刚一出来就和本宫过不去!
秦昭仪一愣,旋而转过来对她笑了笑,道:“妹妹所言极是。”
戚修仪祥和一笑,开口道:“不管怎么样,现在郁充媛的身子最总要。我之前也小产过,知道妹妹小产后身子一定不爽快。早前我着人送了些自做的滋补药膳,妹妹用着可好?”
这戚修仪是最会做老好人的,每几日都会送些汤汤水水来。郁致自然知道她一向谨慎,断不敢在这些食材里下什么手脚,可也不能大意,都让银瓶去倒了。
“姐姐的手艺比那司膳房的人都要妥当,妹妹吃了甚好。”她笑着答道。
皇后欣慰地点点头,道:“瞧着众妃嫔相处的如此融洽,本宫也就安心了。郁充媛身子大好,今后尚寝局的事物还是要劳烦你的,要注意休息,不要累着了。”
说完,她一转头,朝着姚四娘说道:“姚才人,最近天气转暖,这梨园戏班子也该搭台戏了。本宫想,过几日请了长安城内的外命妇来,大家一同赏百戏迎春,此时就交由你负责了。”
姚四娘嫣然起身,笑着答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奚充仪坐在皇后一旁,开口道:“好一阵子都没听百戏了,还真的挺想的。皇上前日也说想听了,这一回可要好好张罗张罗。要不去请太后?”
岑淑媛听了,微微俯首道:“昨日臣妾刚去宁清宫请安,太后正说着,因为前些时日宫里事多,所以想闭关清修一段时日。”
郁致一听,知道太后必是心里对她小产一事也是有歉疚的。太后日夜都想抱皇孙,她一定以为把自己禁足,给了柏采女最好的机会,从而间接导致自己小产。自己这一步错棋,虽然扳倒了柏修媛、解了禁足、升了位分、让太后和皇上愧疚,但如此惨胜,最终也得个“输”字罢了。她心里一惆怅,便也闷闷的。
一转头,瞧见碗贞坐在远处和自己微笑着,她也报以微笑,与她打了招呼。
说道百戏,众妃嫔都笑笑地聊开了,都在谈论去年时候姚才人表演的百戏简直一绝,尤其是除夕宴上惊鸿一瞥,让人难以忘怀。
说道除夕宴,郁致免不得想到他,不知李仪可好。刚刚入宫时,她还常常想起他,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郎对自己的情深意重,往日那一瞬的怦然心动依然成为云烟飘散在回忆中了。虽然不能成伴侣,但他毕竟是第一个尊重自己那些出格思想的男子。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将他引为知己了。
身旁熙熙攘攘,脑中纷纷乱乱,她不禁闭上眼睛,静了半响。
这时候,蓬莱殿掌事李公公一溜小跑进来。
“皇后娘娘,义亲王府里的孺人[1]柳氏,昨夜薨殁了!”
“什么?”皇后一惊,忙问道:“怎么没的?”
“回娘娘,柳氏从月初起一直高烧不退,昨夜里又恶化了,就没了。义王妃连夜侍疾,也已经累病了,说今日告假,就不带元儿来给太后请安了。”
皇后一叹,摇摇头:“这柳氏也是个没福气的,年纪轻轻,又刚生了儿子,一下子就没了。这义王妃也是,出身名门,对待府中上下人等又如此谦和,更是亲自为姬妾侍疾,真是难得。”
她想了想,吩咐道:“这义王和皇上的情分本宫不必说了,柳氏薨殁,你们都各自准备些礼品送去,一来吊唁亡人,而来探望王妃。明日不必请安了,都散了吧。”
[1]唐代的亲王府可有王妃一人,孺人二人(与清朝侧福晋有些相似,地位较重),媵(ying,四声)十人。除此之外,其他姬妾没有封号或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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