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锦盒匆匆往金銮殿赶去。锦盒内装的是西域新进贡来的天山雪莲,是最滋补身子的。这是太后和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尚食局不敢有误,赶紧派了局里最得力的刘公公亲自看着送过来。
“这边!你们几个是迷了眼了吗!”刘公公一打拂尘,喝骂道。
一个小太监哈腰点头道:“是,刘公公。小的进宫晚,从没去过那金銮殿,不太认得。”
刘公公尖声说道:“这金銮殿自先皇就封了,几十年没人住,难怪你们年轻不认得。跟着本公公走吧。”
穿过一座座门洞,远远就瞧见金銮到高高的屋檐了。这金銮殿在太液池的南边,地势高,且修建了观景的高榭亭,能将太液池及蓬莱山的美景一览无余。地处紫宸殿、蓬莱殿、长安殿之间,行走各宫都极其方便。
刘公公来到正殿门口,陪着笑脸进了正门,穿过宽广的前庭院,庭院内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灌木,排列整齐,十分大气。顺子石子小路一拐来到东厢房门口,就瞅见金銮殿掌事邢公公正在张罗着什么。
“这个,对!娘娘不喜欢什么牡丹,都刨了!让六局明日快快送了君子兰过来!”
刘公公一路陪着笑脸,上前哈腰道:“刑公公,还没恭喜公公荣升金銮殿掌事!”
刑五福随意点点头,道:“刘公公客气了,今日怎么劳您大驾亲自过来了?”
“这是太后和皇上亲自吩咐送给郁充媛的天山雪莲,稀罕的不得了。尤其是太后十分挂念郁充媛小产之后的身子,所以特地吩咐小的亲自过来的。”
刑五福挥挥手,道:“刘公公进去吧,轻点,娘娘午休呢。”
刘公公一听这话,垫着脚尖悄悄地进了东厢房,进了正厅,将锦盒放在桌子上,一扭头,透过层层珠帘,看见郁充媛正靠在软榻上歇息呢。
他伸伸头,想看清楚这位宫里风头最盛的娘娘究竟什么模样。他慢慢走到角落里,想撩起那珠帘看个清楚,只听脚下一声。
“哐”,他脚不小心踢到了角落里的花瓶,他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屏着气,不敢出声。
郁致眼睛一睁,困意全无。自从小产之后,她的睡的极轻,有半点声音都会惊醒。有时候,风吹动那层层珠帘的沙沙声都会让她难以安睡。想想在宁泊殿禁足的日子,乌鸦天天“嘎嘎”地叫嚷,还不是睡的香甜。她不禁叹,宫里养人,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矜贵了。
如熙在一旁绣着花,听了声音,起来说道:“是谁!”
刘公公赶紧回道:“小的是尚食局的刘公公,奉太后和皇上之命前来送天山雪莲给郁充媛补身子!”
如熙放下针线,打了帘子走出来,低头道:“行了,知道了,下次小心着点。出去找掌事领赏罢。”刘公公听了,千恩万谢地后,灰头土脸地走了,心里嘀咕,这下好了,马屁没拍成,拍到马腿上了,看来这郁充媛也不是好欺负的,得,以后得小心着伺候了。
郁致既然睁了眼,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起了身,目光四下扫视着这新寝室,常常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内室中金碧辉煌不用提,连这贵妃榻的边缘都是镶了金边的。屋子自然是宽敞了,但这金银装饰的十分繁复,反而有种紧逼的狭小感。
她侧过头,瞧见窗前那盆凤尾兰都变了形状,便伸手拿了一旁的剪刀修剪起来。自从太后把这盆盆栽赐给她,在禁足中她动也没动,就让银瓶摆去后院了,反而在那次“巫术”的闹腾中保存了下来。搬来金銮殿后,
她让银瓶将它找了出来,放在自己寝室窗户边上日夜看着,没事了也修剪两下,当做提醒自己当初的无知和鲁莽。
这时候,文睿端着药进来了。
“姑娘,喝药了。”
自从小产后,她的身子就全权由文睿打理,太医院那些韦贤妃手下的庸医有了太后的懿旨,自然是不敢大意了。可她已经学聪明了,再不信那些太医一个字,只信文睿的。自从她主理尚寝局后,私下里拿药也就方便多了,再无需麻烦杜姨娘。
药一如既往地苦,虽然每日两次,可郁致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眉头再紧,她也端起药碗“咕嘟咕嘟”,徐徐将药送入喉中。能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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