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清风徐徐,隐没在西山后的殷红的太阳仅剩下一抹惨淡的光芒,映在寺庙西北角朱红色的小月亮门上,如雾,如血。
……
“驾……架……”车夫用力地甩着鞭子,车前的枣红马一声长嘶,撩开蹄子拖着马车使劲地往前跑。
才下过雨,尘土不多,顺着车窗,穆婉秋能望出老远,掀着后车帘,她不安地向后瞧着,纤细的身子随马车不停地摆动。
“……她们追不上来。”黎君悠然地摇着折扇,“沿路我都安排了人,即便她发现的早,也会被我的人绊住。”用折扇指着前面,“前面不远就是个三岔口,过了哪儿,分辨不出我们走哪条路,她们想追也难。”
没回头,穆婉秋望着地上留下的一趟浅浅的车辙皱眉,“才下过雨,车辙这明显,她们怎么分辨不出?”
他这个马车要比寻常的马车宽上一倍,即便后面有马车驶过,也遮不住这辆马车的辙痕,细心的还是会辩出来的。端详着这辆极其奢华的马车,穆婉秋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就是有钱嘛,何必这么张扬?
身临过险境,才知道什么叫低调隐忍。
叹息的同时她也想起前一世张扬跋扈的自己,暗道,“……原来我那一世真的很蠢。”
扭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穆婉秋一会儿,黎君缓缓道,“你放心,前面三岔路口还有两辆同样的马车等在那儿,我们一过去,他们就会同时驶向不同的方向,一样的车辙,再难分辨的……”
声音低迷醇厚,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穆婉秋的心瞬间定了下来,她刷地放下车帘,软软地倚在了坐上,这一刻,她有种虚脱之感。
平安了,她终于平安了
从博弈坊出来,身怀巨款的她,就一直惦记着怎么能平安离开平城,尤其后来身陷知府衙门,她更是寝食难安。
“……阿秋谢黎公子相助。”只片刻,穆婉秋便恢复了平静。
“白姑娘此去有何打算……”
“这……”穆婉秋有些犹豫,黎君虽救了她,可经历了两世,她直觉地不相信任何人。
“……白姑娘可是大业白家之后?”见她迟疑,没为难她黎君转而问道。
“……白家?”穆婉秋微微一怔,“黎公子可是说大业有名的白记大香坊?”
“就是……”黎君点点头,“白姑娘难道……”
“不是……”穆婉秋摇摇头。
“那……”
“阿秋打算盘个小香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略一犹豫,穆婉秋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她,他总是可信的。
“……白姑娘会调香?”如午夜星辰,黎君眼底闪过一道熠熠的光彩,黎家是调香界的大佬,他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才
“可以学啊……”拍拍怀中的魏氏调香术,穆婉秋自信满满,“我要做大周最好的调香师”
调香师可不是有银子就能学会的
以为她是指怀里有银子,黎君哑然失笑,“不知白姑娘看好了大业哪家香坊,如不见弃,我可以帮着引荐一二……”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