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好好琢磨琢磨几道川菜,好好打开大明星的肠胃。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难。别的不说,光是采办这一项就够磨人了,花椒、辣椒、八角、胡椒等这些“够味”的调料在杭州并不多见,需要多方打听搜罗方能集齐这还罢了,要命的是桐生及另外两位大厨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士,一闻到浓浓的辣椒味呛得喷嚏不断,眼泪鼻涕直流,急得引章不知说什么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高不够,力气太小,她宁愿撸起袖子亲自下阵好在桐生也是知道厉害的,硬是强迫自己适应,过了三四天,尽管眼泪还是呛得直流,喷嚏却基本杜绝了。引章及吴管家等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连桂卿大驾杭州,下榻安沁园。照例休息三日方才登台。第二日,连桂卿在贴身丫鬟、嬷嬷、管事、仆从仆妇、东道主于老板一行簇拥下,招招摇摇往慕鸿楼来。李掌柜、吴管家早已率领慕鸿楼上下下阶迎接,而旁边更是挤满了人。
引章和鱼儿没有随众出列,两人在二楼临街一间雅间闲坐着嗑瓜子,听到下边熙熙攘攘一片“来了来了”喧哗,两人便悄悄打开窗户一逢,向外张望。
朱红的马车活像一座小房子,宝盖穹顶,缀着密密的流苏,四角垂着销金香囊,宝蓝亮缎垂帘绣帏,绣着金鱼戏莲。套车的是两匹漂亮的白马,高大矫健,浑身雪白无暇,毛色亮丽无比,高矮胖瘦几乎一致,踏着轻而稳的步伐缓缓而止。
千呼万唤声中,车帘一动,引章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大明星。随车丫环打起帘子,李掌柜等早已叫人安置好下车梯,连桂卿微微低头,扶着另一丫环的手从车中袅袅而出,人群中立刻引起一阵骚动轻赞,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停留在她的身上,一眨也不眨。引章和鱼儿在楼上,看不真切她的面目,入眼只见一头乌油亮丽玄色缎子似的长发,淡黄丝绦轻束,长长的秀发从脑后几垂腰间,头上盘发极简单,只簪了半月形一排经营的小珍珠,除此别无装饰,再就是耳上一对镶嵌着碧绿翡翠的耳坠子,足有两寸长,她轻轻一晃,两个坠子便来回轻荡,甚是惹眼。她一身衣裳也极淡雅,交领上裳,水泻长裙,雪花凝露轻纱的料子,亦是洁白若霜雪,只在裙摆下处绣着两枝皎洁淡黄立梅,纤腰轻束,腰间缀着一个精美的鹅黄荷包,外罩淡蓝近于无的素色披风,愈显身材婀娜,娉婷如风摆柳。
只见她莲步轻移,袅袅下车得车来,微微抬头,长长的睫毛柔波般泛了泛,顾盼之际眼波轻轻一转,顿时光华四射,气度华贵,令人只觉不敢逼视。就在众人这一愣一怔之间,她早已款款启步,从容而入了。饶是居高临下,引章和鱼儿也被她眸中光华震了一震,不约而同相视久久,说不出话来。引章不由暗道,到底是戏台上的名角,光这眼神,都不知害得多少人睡不着觉
二楼早已收拾布置了一间雅室作为连桂卿休息之所,李掌柜等客客气气陪着笑将她迎了上去。雅室里只有连桂卿两个贴身丫环伺候,其余仆从及于老板退守在隔壁一间房另有招待。连桂卿脾气古怪,唱戏之前、演出期间都不肯跟旁人一道吃饭,纨绔们有钱无处花,只能等她唱完了离开杭州之前两三天才有机会争相巴结。
屋内的布置无不按照于老板和阿琴嫂指点,样样遵从她的喜好,体贴入微,细致无二,然而连桂卿早已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她轻轻斜靠在柔软的贵妃榻上,一手肘弯支在软榻靠背上,托着耳畔腮旁,一双美丽的杏核眼又大又亮,漫无目的的望着前方,目光有些朦胧。
门被轻轻推开,是鱼儿端着小小的海棠式托盘进来献茶,她小心翼翼将两盏茶放在榻前茶几上,轻轻道了声:“连小姐请用茶”连桂卿置若罔闻,眼皮子也没抬,倒是一旁的青衣双鬓垂髫丫环一边上前端起其中一只茶碗轻轻揭开,一边随口道:“好了,你出去吧,有事再叫你”鱼儿无法,只得答应一声“是”缓缓退出。
青衣小鬟一揭开茶碗,热气袅袅中,一股馥郁的***香味和着茶香窜入鼻端,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谁知原本漫不经意的连桂卿忽然坐了起来,轻轻道:“拿来我看看,你先别走”
“该死这是什么茶?怎么不是黄山云雾?”小鬟回过神来,低声轻骂,扭头狠狠瞪了鱼儿一眼。鱼儿手足无措,只得又应了一声是,轻轻回身。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