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绿不满地放下了筷子。
这是在变相向她道歉么?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生气子。不过,真有诚意的话,应该自己过来致歉才是吧。
但舒绿也明白,目前这样的做法,对于那个倨傲骄横的牧若飞来说,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吧。
唉,………,要不要原谅他呢?
舒绿也开始纠结了。沉吟半响,她又拿起筷子默默吃起饭来。夹菜的时候,间或会夹一块熏鱼。
这熏鱼真是照她的做法来做的。她好像只是在几个月前很偶然地跟他说过一次吧,他居然还记得。
舒绿还真没骗展眉,她确实挺欣赏会做菜,又肯为她做菜的男人。
当年那个法国大厨要不是因为是纯欧洲血统,而她又不愿意和老外谈恋爱,说不定会成为她的初恋呢……
牧若飞虽然没有亲手为她做熏鱼,但是以他世子之尊,性格之傲,肯放低身段做这种事讨她欢心,她唉,好吧,她心软了。
一个人生闷气实际上也是很难持久的。舒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气其实也消得差不多了。牧若飞这道熏鱼,恰好给了她一个下台的台阶。要不要就着台阶走下来呢?
傍晚,牧若飞得到舒绿又从屋里出来,到甲板上散步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
“嘿嘿,飞虎,我就说吧!她肯定会原谅我的啦”他为自己绞尽脑汁才想出的“既不伤体面又能表达出诚意”的道歉方法感到无比满意。
飞庶懒得理这爱闹别扭的小主人,用嘴巴叼着他的裤腿把他往船梯上拖,示意他赶紧下二楼甲板去找舒绿。
“对哦对哦!来,飞虎,我们走”…
牧若飞一挥手,飞虎撅着屁股一颠一颠地跟在他身后朝船梯跑去。
“唔,这小子真的去道歉了?”
同样的时刻,靠在三层甲板栏杆旁吹风的万里,看到楼下甲板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又走到了一起。还有那只一直摇着尾巴的大狗啊,乍一看挺凶猛的,看久了就觉得和它的主人一样,似乎是在冒着傻气呢。
夕阳渐渐西沉,漫天的红霞把江面晕染得无比艳丽。舒绿和牧若飞的影子被夕阳斜照着,居然轻轻挨上了点边。明明站得不近的两个人,在影子上……却像是拉着手似的。
万里收回了俯视二楼甲板的目光,从腰间取下他的洞箫。
他将薄唇凑到萧孔边,呜地一声吹起了第一个音。
欢快流畅的箫声从同箫中倾泻而出,如叮咚作响的泉水般清冽动听。
“啊,少远哥哥又在吹箫了。”舒绿和牧若飞刚说了两句话,表情稍稍有所缓和。而一听到万里久违的箫音,她情不自禁停了下来,仰头朝三楼看去。
从这个角度,她看不到万里的身影。但是越来越响亮清脆的箫声,却让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不管什么时候听,少远哥哥的箫声总是那么好听呀。”
舒绿由衷地赞叹道。万里吹洞箫的功力,差不多已经快脱离了“技”的范畴,上升到“道、,的高度了。他的箫声不仅仅能让人觉得清新悦耳,还能使听者心情变得愉快。
牧若飞那个怒啊他都快吐血了有没有?刚刚气氛好了一点,舒绿肯对他笑笑了,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随随便便吹了两声洞箫就把舒绿的注意力引走了?
万里果然是自己的敌人啊,绝对的!更让牧若飞郁闷的是,他还不能将内心的怒意表现出来,不然又怕舒绿再生他的气。
他憋屈啊,憋屈死啦!
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中,船队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十月底,在离开江城差不多一个月后,船队在距离京城一百多里远的天堑码头停泊靠岸。信安王府的人,早就在码头上守候多日,等着迎接小主人回家了。
这是离京城最近的码头。粱总管向展眉兄妹解释说,因为京城外是没有码头的,所以他们的水路就在这里停止了。接下来,他们即将乘坐信安王府的马车从天堑码头走陆路回京城。
而因为靠岸时天色已经不早,所以他们需要在京城外的耘丰县驿站先住一晚上,明天再早起赶路回到京城。
“终于要进京了……”
舒绿深吸一口气,在巧英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离开了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