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准确点说,是我高二以后的同学,分科以后成为同班的,而事情的重点在于,这段介绍的旁边少了一句话,林琪琪,性别男,爱好男。
当年林琪琪走上讲台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正在桌肚子里面安逸地看着小说,是谁的小说我记不得了,只记得铃铛当时狠狠踩了我一脚。我就像彩排过无数次一样,熟练得收起小说,塞进抽屉,摸摸自己的刘海,一边扫着铃铛的书页,一边装作翻页的样子,看着自己的书页。扫了几眼发现自己没翻错书页,才疑惑的看了铃铛一眼,然后顺着铃铛奇异的眼神偷偷瞄了一样讲台。就是那轻轻一瞥,林琪琪就在我心中筑起了高高的围墙,围墙里面是尊林琪琪的雕像,上面镌刻着永垂不朽四个大字。
林琪琪在讲台上抚摸和整理了自己的鬓角,当年他还是整齐的学生头,发质柔软而细长,软绵绵的伏在头顶,刘海和眉毛交叠着,映出好看的层次。天然的棕色,有淡淡的阳光碎裂在上面,看起来有点像个洋娃娃。
“那个,人家叫林琪琪。”我和铃铛的头上瞬间浮现出大团的黑云,然后电闪雷鸣,然后是冰雪交加,然后是走向深渊的无底洞。
那个是什么东西?
人家又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羞怯的表情是怎么揉出来的?
还在捏衣角?
他有病吧?
那个婉约的气质,是我瞎了吗?
我和铃铛的思维产生了强烈的交融,擦出了智慧的火花,让我们两的眼神突然变得灼热起来,还亮晶晶的。后来,我和铃铛对于林琪琪之后说了些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我们像一对街边的老妇女,一边摘着菜,一边讨论着昨天晚上肥皂剧的剧情,还有隔壁小夫妻吵架的内容,或者张三家丢了条狗,李四家的女人很骚气之类的话题。
一个星期以后,林琪琪就和铃铛成了火热的伴侣,而我则被打入了冷宫,一生一世。铃铛和林琪琪在化妆品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两人还在周末约了去修眉毛和种睫毛。而我那个时候还是连睫毛膏都不知道怎么用的大妞,对他们的交谈内容一无所知。
两个星期以后,林琪琪和铃铛还有我成了火热的三人行。我能这么快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准确的说是我能这么快重新找回我的荣誉和归属感是因为林琪琪每天午饭的时候,都很喜欢吃我碗里的青菜,而我却很喜欢吃他碗里的糖醋排骨。于是,我们就这样互补了,当然还有铃铛,她也喜欢吃糖醋排骨。这个时候林琪琪总是娇羞地看着我们,直到铃铛发誓要把筷子塞进林琪琪的鼻孔。
一个月以后,齐诺在放学以后把我拉到墙角。我看着他有些漂移不定的眼神和颤抖的嘴唇,开始了我丰富而优质的联想。直到齐诺很苦恼地问我怎么可以让自己来那个的时候,我还没有恍过神来。来哪个?我天真地问。齐诺的脸涨得红红的,憋了半天也没说话,眼睛纠结的在地板上瞟来瞟去。就是你们女孩子每个月来的那个。。。齐诺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抬起头说,然后就又把眼神转开了。哦,大姨妈啊?我突然豪情万丈地吼了声,齐诺估计被我吓着了,猛烈地咳嗽了两声,转身背了过去。我才意识到自己一根筋的奔放给自己和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我尴尬地缓解了点气氛,然后问起齐诺在和我开什么玩笑,脑袋还是飞速旋转着那些有些让人脸红的事情,我贼贼地笑起来了。齐诺好半天从刚才的气氛里摆脱出来,然后很纠结地说,你们班的男生和我们班的男生是合班上体育课的,你知道的吧?我点头示意表示知道以后,齐诺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拉扯着我,所以你让我也来那个吧,我再也受不了林琪琪了。
当我某次真的来例假的时候,我坐在操场边围着齐诺的校服,安静地看着他打篮球,阳光下的背影挺拔而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随着动作的变换慢慢拉长,看得我都痴了。等到齐诺投篮得分的时候,齐诺没有太多的兴奋,我还没来及叫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林琪琪的尖叫声。然后齐诺一个趔趄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偷偷看了我一眼,就和其他人说了声不舒服就逃似的离开了球场。林琪琪和吃了兴奋剂一样,兔子似的蹦跳着,歌唱着,朝着齐诺离开的方向飞奔过去。我感觉我的世界天昏地暗,我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