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团购的彩页,随手撕开了一包速溶咖啡,倒在了嘴里,然后喝了一大杯温水,打开《青曼》编辑的邮件,又是长篇累牍的催稿,附带各种若有若无的威胁。咖啡的粉末在齿间盘旋交错刺激着味蕾,浓重的苦味让眉间纠成了一团。从我开始喝咖啡熬夜看书时,铃铛就给我带星巴克和科斯塔的外卖咖啡给我喝,那个时候我才15还是16岁。在那个只知道雀巢速溶的年代,喝到铃铛的咖啡觉得真的美味到天翻地覆,那个时候铃铛在我心中就是熬夜的动力和代名词。铃铛很得意地给我解释她带来的这些咖啡的名字,告诉我什么是摩卡,什么是拿铁,什么是玛奇朵。我喝着那些从杂志和小说中看到的名词,心底格外的幸福和甜蜜,还臭美着自己在高中时代就过上了传说中的小资生活。
后来一个周末和齐诺约会的时候,我牵着齐诺的手特别霸气的走进了一家辛巴克口口声声要带这个小土鳖开开洋荤,又特别骄傲和熟练的和服务员要了2杯玛奇朵。当我发现递出去的50块钱,只找回来几个钢镚的时候,我听到我心房汹涌澎湃的跳动和承受不住爆裂开来的声音。我看着齐诺,看着沉甸甸的咖啡杯,看着玛奇朵厚重的颜色,我绝望的对齐诺挤出几个字,我下个星期的午饭就在这里了。齐诺还是一副极其坦然的样子看着我,就像是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是一种甘之如饴的享受。齐诺在我赤裸裸的目光下拿起了咖啡,深深抿了口,然后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当时觉得他那一口就是吃掉了我一个红烧鸡腿,再一口是一块大排,再一口是两个狮子头。后来回去和铃铛哭诉我的鸡腿,我的大排,我的狮子头的时候,铃铛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认识我的模样咆哮起来,我的夏天小姐,你一直以为你喝的都是不要钱的白开水吗。我顿了顿,嘟囔了句,确实不要钱嘛。铃铛恶狠狠地骂了句,看你那孙子样。我楞住了,立刻和铃铛扭成了一团,然后在欢笑声中开始了我孙子生活。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青涩而贫穷却又别样富有的年代里,一个星期几杯星巴克和科斯塔对于我这样一个身体微微发育而心智是负发育的小姑娘来说是一个月午饭,而对于铃铛这样的姑娘来说,还真的是白开水。而对于齐诺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小正太来说,也就早恋的一顿小食而已。
思绪又回到了《青曼》杂志的专栏约稿,想到我还是一个无知少女的时候就被齐诺诱骗,被铃铛鄙视,看着编辑那段色厉内荏的话让我格外的纠结。虽然我不是知名的作家,不是风云写手,好歹也和《青曼》的编辑部合作了一年有余了。避开报酬问题,单纯就杂志本身特点讨论,我还是很喜欢这本杂志的。一本以旅游和文学交替组成的杂志,还带着小清新的风格,其市场运作价值是很低的,但是也有小众的阅读群体。只是最近因为新都的面试,让我心神不宁,实在无法坐在电脑面前专心码字,拖沓了两天就感觉要被编辑逼上狼牙山那般壮烈和凄惨。在跳与不跳的问题上,我还是选择了打开电脑憋出一篇专栏出来,至于难产还是便秘,我也无从顾及这些了。
我思考了很久,应该是揣摩了很久。我决定开始回忆我在新都复试时候写的内容,先把该死的编辑打发掉。刚才在团购彩页上看到电影券的套餐以一种撩人的姿态在拨弄我的心尖,或者说和齐诺看电影这种事情,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面,在齐诺怀里蹭起来的场景在拨弄我的心尖,痒得我恨不得马上就要笑出声。我透过电脑屏幕,擦擦我已经流出来的口水,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
新都的复试其实发挥的挺好的,虽然到现在没有接到通知,但是让我去描绘眼里最美的景色,对于这个我无数次看到过的景色还是收放自如的。是啊,我眼里最美的景色,应该就是在桐城的高中时代了。在那里,我遇见了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高考,还有我的青春。想起那些年坐在齐诺的身旁,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就被微风涨红了脸颊。想起在课桌下面偷偷被齐诺拉过手,还顶着番茄色的脸颊装得很淡定的样子。想起和铃铛手牵手走过的图书馆,听过的歌,看过的漫画和小说,像一个定格的镜头,从远方慢慢的拉近,色彩绚烂到我都看不清楚,眼泪也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