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高声地扔下这向话,导演气哼哼地快步走了出去,最后还重重地踢一脚铁门让它关上。
哐!
不愉快的金属声,回荡在混凝土的墙壁上,让所有人都塞住了耳朵。蜷缩起身体。不过,这之中,只有一个人纹丝不动。
那就是白幻幽。
其实,如果人类突然听到巨大的声响,超于意娄,身体会自然而言地产生反应。但是,无论是导演的怒吼,还是门撞上的巨大声响,白幻幽都完全没有反应。她穿珠串的忙碌的手指也没有停下,连她的发梢都没有一丝偏移。
注意力如此集中的人,并不常见,在东方天使这样年纪的女孩身上,更是罕见。埃里维斯有些困惑地想,除非她经受过严格的训练,或者…天性中,对于周遭的环境。她始终是冷漠且疏离的。
这就不得不让他觉得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会培养出1徐如林,不动如山月的孩子?如果说以前的白幻幽给他的感觉是游离在学校的另类,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那么,此刻的白幻幽给他的感觉则是清冷不失妩媚,妩媚中带着天真,天真中带着骄傲,骄傲中有着剔透。很矛盾的说法,但却奇异的贴切。
可她的心呢?
埃里维斯敏锐的感觉到白幻幽清冷,淡漠,优雅,骨子里透露着一股令人说不清的气势。
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身为执行长,在恰当的时候率衡导演与演员的关系也是他该做的事情之一。
与此同时,知念伦子呜咽着跑到后门,用力打开,飞快地阖上。
“还真是脆弱。”扮演女仆铃木的邱安娜不屑地撇撇嘴“排练的时候这样那样的争吵经常产生,难道每一次她都要这样呜咽着跑出去么?”
“尼尔森导演本来就性格恶劣,发起脾气来更是恐怖的很。但说到底,也是对事不对人。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被说是一定的,所以有什么可哭泣和抱怨的呢!”扮演平克尔顿的妻子凯特的红发女孩克洛林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头的碎发“这种随时随地都会玻璃心的人真得很讨厌啊!”
这样的对话在白幻幽听来如若无物,讥讽又如何?辱骂又如何?太阳永远不会升起来了?没可能。地球无法公转自转了?没可能。既然一切如旧,不若让这样的闲言碎语随风散去。
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能力掌握的………
没有人劝慰蹲在后门外无声哭泣的知念伦子,或许,这就是现实,冷若冰霜的残酷现实。
知念伦子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替代妹妹获得出演蝴蝶夫人巧巧桑的机会。虽然她出道比妹妹琴美早一年,虽然她和妹妹的相貌相差无几,但是所有人都说她没有妹妹娇俏可爱,更没有妹妹的乖巧柔顺。因而,对于她们姐妹在演艺圈的地位完全不同,知念伦子除了坦然接受,还是坦然接受。
否则,又能怎么办呢?
她和妹妹不一样。
总有一天,会午人慧眼识珠。
总有一天,会有她能够大放异彩的舞台。
四m,她以为她可以在这里实现夙愿。难道,她错了么?蝴蝶夫人,难道不具备〖日〗本女性所独有的谦卑和温顺么?
她哭了许久,直到她似乎听到有人用日语对她说“在西方人眼中,蝴蝶夫人有若huā吹雪,那是秒速五厘米的绚烂与静寂。”
知念伦子缓缓张开模糊的泪眼,可在大楼的阴影中无限蔓延的小
巷,空无一人。除了她自己,以及无法言语的树。
huā吹雪……
知念伦子想到了故乡、北海道。樱huā盛开时节,虽灿若云霞,却huā期很短,往往昨天还是繁huā满枝,夜里一场风雨过后,第二天已是满地落红。轻风过后,如雪似烟、如雨若雾的场景,仿佛是成千上万朵樱huā的绝唱。
她需要机会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对于戏剧的热爱,证明自己可以完美演绎蝴蝶夫人。
是的,没错,她永远也不会向妹妹一样成为所谓的“公主”。
是啊,纵然被众人捧在掌心的公主,也有从云端坠落的那一日。
可惜,那个甜美妖娆的女子不幸离世,纵然将知念琴美拽下了神坛,可尘世就是这样,活着的人才有更多的可能。而死人,终究在人们的记忆中从怀念渐渐转为淡忘。
而她还活着!活着,就代表了无限的可能。
心中虽然多了几分迷惘几分惆怅,同时,也多了几分勇气和执着,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知念伦子鼓足勇气拉开后门,重新回到排练场。
“有趣。”埃里维斯把玩着手中小巧的录音笔,那是他为了随时记录灵感而准备的。“东方天使到底说了些什么?”
网络的便利在于,〖答〗案并不需要太久的等待。
埃里维斯看着秘书发给他的翻译文本,饶有兴致地抚摸着下巴“…有若huā吹雪,那是秒速五厘米的绚烂与静寂没想到,东方天使不但会说日语,还对戏剧有所涉猎,当真让我刮目相看。这么有趣的事情,欧阳却不在,当真是可惜可惜。”
他转过头,凝视着在那里默默忙碌着手边事情的白幻幽。
充满水雾的眼眸黑白分明勾魂摄魄,淡粉诱人的唇瓣莹润娇艳,月白色的小衬衫衣领微微敝开,露出纤细的锁骨以及白皙光洁的肌肤荡魂失魄的美,如此精致无暇……
动作优雅地点了一根烟,神色慵懒地抽了一口。抽着烟,埃里维斯不由得弯起了唇角,眼底不自知地氤氲起了轻柔的笑意。